周渠見狀,緊緊握住座椅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他最厭别人拿皇上壓制他!他怒氣起身,拿過地上冰冷的水桶,不帶半分猶豫地潑在了向南循身上……
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那件橙色的衣袍像道屏障一般,向南循的身上未被浸濕分毫。
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目光紛紛投向也被震驚住的周渠……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這件衣服的确有些不尋常。十年了,離羽澈果然對這個女人用情至深……
周渠将水桶扔到一邊,話中帶着幾分嘲笑的意味:“不錯,看來衣服是真的。來人!”
牢頭趕緊走到周渠面前,谄媚的笑容又挂在臉上,“大人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将這罪女的衣服扒了!本官倒是看看……沒了天衣做護,這冷水還究竟管不管用……”
蘇蘭姑姑一聽吓得臉色慘白,繼續把向南循護在身後,不停對着周渠磕頭……“太尉大人您要是非要我家郡主的命,不如給她個痛快,奴婢也一起陪着!何苦在她死之前還要這般羞辱!”
“你說本官羞辱她……”周渠指了指向南循身上的衣服道:“她難道不算羞辱本官麼!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還敢穿别的男人給的衣服?什麼婉約有儀,全是屁話!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這位太尉夫人更衣!”
“是……”衆人面面相觑,卻都遲遲不敢向前。
“大人萬萬不可啊,郡主好歹也算是你的夫人,要是您這般侮辱她,傳出去也有損大人的清譽!”
周渠一腳踢開蘇蘭姑姑,對着身後的一衆侍衛獄卒怒罵道:“你們都愣着等死麼?還不快動手!”
站在前排的幾個侍衛獄卒走上前來,一把扯住向南循的胳膊……
蘇蘭姑姑從地上爬起來時,隻見其中一個獄卒已經解開了她脖頸處的衣扣……
周渠立早已背别過身去,負手而立。
“住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嘈雜。
衆人皆屏息以待,擡眸望去。隻見身着一襲月白錦袍,身形挺拔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的頭發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幾縷發絲随風輕拂,眉眼間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疏離。他的腰間束着一條白色玉帶,玉帶上懸着一塊深水藍色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聞聲,周渠握緊了雙拳,慢慢轉過了身。
在場的衆人都被這男子特殊的氣場震得連連後退……不知為何,雖都沒見過此人,也還是不可控制地低頭不敢正視他。
拉扯着向南循衣服的幾個獄卒也立刻停了手。退到了隊伍最後面,戰戰兢兢地不敢擡頭。
周渠眼眸中透着幾分寒意,薄唇緊抿,周身散發着拒人千裡的冷冽氣息。見那人走近,雖心有不甘,卻也知曉禮數。緩緩撩起衣袍下擺,單膝跪地,垂首抱拳,低沉嗓音不帶絲毫情緒道:“臣周渠,參見澈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