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白震驚的瞪大眼睛,随後若有所思地說:“所以,那個詹泰文果然是在騙我的吧,他居然說他的老闆叫夏緻遠。”
夏凜燭的眉頭微微皺起,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不一定,雖然他是我爸,但是我們溝通很少,我也不清楚他具體在幹什麼,以防萬一,我會查一下他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蘇白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興奮地湊近男人,滿眼期待地說:“那之後,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找企鵝啦!”
他低下頭,抓了抓被子,有些擔心自己的提議有偷懶的嫌疑,解釋道:“我一隻企鵝,在人類社會行動起來真的好困難啊,雖然我知道找回企鵝是我的職責,但是,你之前不是也在努力找企鵝嘛,我就是覺得,我們一起合作,肯定能更快。”
夏凜燭低頭看着有些不安的少年,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微微垂下頭,額頭挨着少年的額頭,沉聲說:“對不起,我一直欠你和你的族群一句道歉,是因為我的到來,才導緻你們遭受現在的一切。”
蘇白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看着眼前離自己非常近的男人,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愧疚,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畢竟,還沒有人類對他道歉過。
蘇白仔細思考了一下,聞着男人周圍溫暖安心的味道,内心平靜,他輕輕搖頭,額頭輕輕摩擦着對方的頭發,認真的說:“這件事其實不能怪你啊,你之前能努力掩蓋我們的蹤迹,而且在知道企鵝被抓走後,一直努力找我們,已經很好啦。”
蘇白想了想,接着說:“唔,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可以等找到其他企鵝之後,去當面和他們道歉好啦,我可以當你的翻譯哦。”
夏凜燭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年,其實在知道少年就是那隻白色企鵝的時候,他内心非常害怕,害怕蘇白會讨厭他,雖然當初發現企鵝純屬偶然,但是他總覺得,既然被自己碰上了,他就有責任保護這些弱小的動物。
但是,他最後并沒能保護好這些動物。
蘇白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愧疚,事實上,他一直毫無芥蒂地相信夏凜燭,是因為他清楚這件事确實不是他的錯,所以他想了想接着說:“我内心其實是非常感謝你沒有放棄找企鵝的。”
“我在地下,了解到了我們族群的特殊性,如果你們人類一直沒有放棄回到地面,終究會找到我們的,現在,這件事隻是提前發生了而已。”
“而且,在幾百年前,周圍的鄰居們慢慢因為極寒天氣消失的時候,我們整個族群,就做好了逐漸消亡的準備,如果這一次的事情沒發生,企鵝們可能也會在幾十年後消亡的,最後隻剩下我一隻企鵝。”
“本來,我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直到遇到你們人類,我才知道,原來還是可以想辦法結束極寒的。”
說到這裡,蘇白生氣的攥緊拳頭,眉頭緊蹙,眼底滿是怒火和心疼,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我絕對不能原諒那些把企鵝當作實驗對象,折磨它們的人類!我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蘇白深吸一口氣,緩緩平複自己的情緒。随後擡起頭,認真地盯着夏凜燭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堅定:“所以,其實我希望,我們能找到真正結束極寒的辦法,這樣,企鵝們也就不會走到那一步了,你們人類,也能如願以償回到地面,不過這個前提是,企鵝們不能作為犧牲品。”
夏凜燭靜靜看着對面的少年,他第一次聽到少年說這麼多話,他一直以為,少年是那種毫無陰霾,無憂無慮的性格,甚至有些不谙世事。
而他,從小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早已厭倦了那些心思深沉,笑裡藏刀的人。所以他才被蘇白的透明和直率吸引,甚至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少年的天真懵懂所以喜歡對方。
直到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少年獨自背負着族群命運,獨自前行的另一面,少年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麼單純無害,他可以在憤怒中仍然保持冷靜,即使經曆了黑暗,仍然滿懷光明,這樣的人,更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好像更喜歡他了,或者說,他可能是愛上他了。
蘇白有些疑惑地看着夏凜燭眼中翻滾的複雜情緒,歪了歪頭,他直覺對方已經被自己安慰好了,但是,好像又多了其他什麼情緒,但是,這是什麼情緒呢?
還沒等蘇白研究明白,夏凜燭就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掩蓋住了眼底的欲望,他點點頭,沉聲說:“好,我答應你,我們一起找回企鵝,找到結束極寒的方法。”
聽到這話,蘇白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開心的坐直身體,撲上去抱住了男人,歡呼道:“好诶!那我們這就開始吧!”
夏凜燭沒有拒絕,穩穩地接住了撲過來的少年,少年的體溫略低,周身有一種又甜又冷的神奇氣息,就像是抱住了一大捧綿綿冰,想到這裡,男人微微笑了起來。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緊緊地抱了抱蘇白,同時默默下定決心,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你再離開我了。
就在少年松開他後撤之後,夏凜燭猝不及防,又看到了少年赤裸的胸膛,男人的眼神微微一閃,立刻下床說:“你先别急,我給你找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