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節目出圈的歌曲所帶來的熱度并不長,但我已經知足了。節目按部就班地持續了下去,我終于在第五期的時候被淘汰了。
姜思名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沒多想,回去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地獄訓練。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大概隻有四小時能在床上度過,其他時間有各種各樣的課要補回來。最難的還是鋼琴,除了教鋼琴的老師,應官也開始要求我把大部分課餘的時間用在練鋼琴上面。
大概過了三個月的時間,我才得以重見天日。但并不是補完了課,而是陳營來FED了。
我是在應官的辦公室見到他的。陳營對于應官成為了我的老師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假如我真的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這場不真實的夢,難道不會破碎嗎?
陳營顯然和應官是第一次見面,本就不順暢的口吃更嚴重,磕磕巴巴大半天,一句話都沒講全,最後終究放棄了,紅着臉說了句:“多、多謝。”
我簡直黑人問号臉,背着手偷偷掐了他兩下。應官輕忽的眼神飄過來,掃過我的臉,我又趕忙收回手站直了。
他道:“他自己很努力,不用替他擔心。”
我忽然明白了,愣在那裡看着他們兩人,湧起某種強烈又陌生,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宋娴當然也跟着陳營過來了,還帶來了許多資料給我,是關于這次合作的。我和陳營在那裡讨論的時候,她便打趣應官,道:“當老師的不幫學生把關把關?”
“他可以的。”
我聽見他輕聲說。我低着頭,摳了摳手底下的紙,陳營停了下來,疑惑地看着我。我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
直到傍晚,他們才離開,我準備自己送他們到校門口,誰曾想應官也跟着一起來了。往常他都是送到辦公室門口就作罷的,今天卻特意跟來。
“老師,和小宋姐是不是認識很久了?”回去的路上,我低聲問。
應官放慢了腳步,“應該是很久了……”
宋娴和應官認識的時間,遠比我要長得多。這位女士,自應官的第一首曲子發布之初,就已經是他的粉絲,也曾追過應官出席的各種典禮和音樂會,天南地北一場不落,早已在許久前成為應官的好友。
那時我才知道,兩個月前應官帶我去看的演奏會,她也在現場,我卻從未注意到……
“難怪,老師特意送她出來……”我踢了踢腳邊的落葉,說。
“倒也不是這樣。”他說,“陳營也算是你的親人,于情于理,我都應該送送他。”
我“喀吧”脆響,剛好踩在一顆尖銳的石頭上,聞言不知疼痛地詫異不已看向他,居然是因為這個嗎……
我鬼迷了心竅,突然間不受控制地去拉他的衣袖。他微微僵了下,但很快就放松下來,任由我走近了一步。
“怎麼了?”他溫和地問。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平整的袖口,“……我……我……”
一陣很大的秋風刮了過來,紛紛揚揚的落葉沙沙地砸在我們身上。他無聲地站在原地看着我,沒有催促。兩片落葉落在他肩膀上。
我終于忍住顫抖,說:“……對不起……”
他皺眉,“怎麼突然道歉?”
我卻聽不見他說什麼,答非所問:“老師在我心裡,是比親人更重要的存在。”
這話我以為很難說出來,實際上,當我說出口後,我隻恨沒有勇氣再說個千百遍。
他愣了愣,修長的手稍顯局促地按住了我剛剛抓過的袖口,目光閃爍着,透露出隐藏的不自在。
“……知道了,走吧……”過了很久,他說。
他走得比平時快很多,腳步有些不得章法。我刻意落在他身後,描摹他的路線。
兩個月後,我和陳營合作的新歌很快發布了,那個時候恰逢趕上幾乎是半年前合作的歌手的專輯發行。那歌手本是個新人,這半年來卻靠某檔音綜突然爆火,也頗受關注。
那段時間,姜思名的公司開始為他打造唱片,還讓知名的前輩帶着他作為師弟,上了幾場演唱會。他憑借陽光帥氣的形象和創作型能力,很快也獲得不少前輩的粉絲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