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西服,筆挺的黑色袖子恰到好處地截至骨骼分明的手腕,有種淡淡的香氣蓋過了咖啡的濃苦。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手,他看了下我越捏越緊的手,道:“這是喝過的……”
話音剛落,屋裡突然響起了第三人的聲音,粗重厚沉,“怎麼,你們都想喝我的口水啊?”
我尚未看清,他已從背後繞到我對面,坐在沙發上,高高跷起腿,雙臂平撐在沙發兩旁,打量着我。
“應官,你該好好教他規矩。”他皺眉,瞥了下應官,說。
我看向咖啡,他的意思是應該給他送去?但應官轉眼已經取下我手裡的杯子,放到了一旁,道:“這位是燕雙筆老師。”
燕雙筆,赫赫有名的制作人,就是這個國字臉眉毛粗壯的微胖男人。他的眼中閃爍着精明算計的光芒,雙鬓夾雜着幾根白發,但面色紅潤,看起來還年輕。
“不用叫聲老師嗎?”他仰着下巴朝我點了點。
我愣了下,道:“老師。”
他再次點了點頭,跷着的腿放了下來,淩厲的氣息削減了些許,朝我伸出手,“東西呢,我看看。”
我懵住,看着他攤開的手。應官卻拿起身旁的青色文件夾遞給我,平靜又穩定地說:“這個是你的作品。”
我打開文件夾,瞠目看向他,文件上面錯落有序的符号和歌詞應對貼合,明明是我的《左跳》!
“老、老師……”
應官道:“今天不用叫我老師,我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
什麼意思,我霍然起身,手抖得不行。
他扶住我抖得快掉到地上的詞本,“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希望你的名字能出現在《左跳》的第二版作詞署名上……”
這絕不是真的,這種事情即使做夢也不曾發生過。
模糊的過往記憶中,黃藝的詢問我還記得,她問:“你不會覺得可惜嗎,沒有機會被原作者看見?”
我沉浸在欣賞自我對《左跳》的诠釋中,幾乎分不出心思回複,敷衍地說:“反正我自己寫得很開心。”
如果被看見,也絕不會被過多關注的吧……更何況,根本不會被看見……
那時,我又怎麼會想到,世界上還存在應官這樣的人?此刻,我面對着他希冀的目光,終于明白,實際上,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我願意!”我脫口而出,心髒怦怦亂跳,眼裡隻看得到他,“我、我、我……”
應官起身按住我的肩膀,“坐下慢慢聊,你是第一次接觸,有很多細節你還不了解。”
“我不要錢!”我沖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