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出場的順序是明天抽簽決定的,他很想回去和Edbert他們一起,這點我一直知道。隻是,原來他也有我未知的焦慮存在,我今晚才知道。
他在我眼裡,越來越像那種桀骜不馴的小弟弟了。我偷偷拿手指在他背上虛空畫着烏龜,多嘴地問:“這個真的準嗎?”
“你要抽嗎?”他問。
我……“算了。”我說着,拿着衣服逃進浴室。
預測未來,就能消除恐懼,這就是人類對它着迷的地方。但是,我卻沒有勇氣去抽出屬于我的卡牌。
眼睛在閉上時,瞬間覆蓋下來的黑暗就如每次舞台霎那的燈光熄滅。當精心設計的舞台燈再次悠悠亮起時,我在“歡迎各位導師入座”的主持詞中,慢慢再次張開雙眸投向關注的位置,看見的是比塔羅牌更能給我力量的人。
原來很多天,沒有見過應官了,這些天忘卻的疲憊和倦怠終于随着身體知覺的複蘇緩緩被察覺。我忍不住呼了口氣,看着應官專注不移直視前方的臉龐,握緊了手中的号碼牌。
我在倒數第三個,這是個好位置,也不算是好位置。至少,壓力是逐号遞增着的。輪到我了嗎……雖然順序一清二楚,我卻不知暗暗念了多少遍。終于,不知過了多久,現在台上的,是我前面的最後一個選手了。
主持人:“好,那麼最後請應官老師點評。”
台上的選手與我以同樣的手勢,緊緊地把麥克風擺身前,看着應官。這是個強敵,前面幾位老師,除了許蓥瑩,都給的是目前全場的最高分。但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我并不記得他的名字。
應官看着面前的白闆,沒有言語。主持人不确定地問:“應官老師是不作點評了嗎?”
觀衆席有了些許騷動,每次都不點評,似乎有些奇怪。我極力透過炫目的燈光非要看清應官的神情,然後被他的臉色吓住。如果應官以這種态度面向我……
“在點評之前,我要問這位選手一句話。”應官擡起頭,直視台上筆直僵硬的人,“你到底想不想成為歌手?”
對方後退了半步,“我、我,我當然想了!”
應官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冷,“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一位好的歌手,最厭惡的事情之一就是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抄襲!”
“我……我……”對方聲音哆嗦着,面部慘白。
“56秒開始,到1分42秒,《中裡明路曲》。1分59秒到2分16秒,《斯斯的伊》。3分12秒到52秒,《久久》……”
複雜繞口的曲名被應官一一報出,就像某段樂符篇章。鴉雀無聲中,全場甚至能聽到某處機器發出的嗡嗡聲。
沒有人敢發出聲音,隻有應官問:“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位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