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搖搖頭,表示不會,還笑了笑,表示理解她的自我揶揄。
下一刻,她又問:
“你的腿傷好了嗎?”
對方又點點頭,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表示自己完全康複了。
顧平安道:
“這就好,像你這種青年啊,肯定是要活蹦亂跳的,被拐杖束縛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曾經就被摔傷過,拄着拐杖行動一段時間,我再也不想那樣了!”
對方點點頭,表示同意這觀點,但仍舊沒說話。
奇怪,上周參加預選賽的時候,他就沒說過話,起碼沒對平安說過。現在又是一樣,平安不免要猜測對方是不是壓根不會說話。
想問但又怕這樣做不禮貌,她便壓抑了詢問這事的念頭,轉而問起其它的事:
“請問,你也是收到邀請函了嗎?”
對方又點點頭,仍舊沉默着。
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很願意跟她攀談的,他的黑眼睛一閃一閃,裡頭迸射的光就是愉悅,代表他喜歡這樣的攀談方式。
平安看到對方的回應,心裡有所知曉,看來,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對方也是收到了邀請函,所以,才在這樣的時間點來乘這輛車,一切都不是巧合。
看來,收到邀請函的人也不少啊!
也不知道以秋楓先生為首的選拔組那邊是什麼樣的規則,她這樣過不了第一關的菜鳥都能收到邀請函,她不禁猜測,該不會隻要參賽就能收到吧。
應該不可能。
不然,初賽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那選拔組搞錯了,才把邀請函發給她。那也不可能啊,因為邀請函上有她的名字,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麼,會不會有同名同姓的情況呢?
仔細想一想,應該不可能,因為這邀請函是郵寄到她家的,在她住的地方,就隻有她一個是叫這個名字的。
所以,不可能是弄錯了。
那麼,選拔組為什麼給她發邀請函呢?
她很快想到,不好,該不會選拔組請她去做錯誤示範吧,她瞬間變得有點心亂。哎,怎麼從小到大,做錯誤示範的老是她,以前上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早知道如此,她幹嘛要去參加那樣一場賽事。
她随即又安慰自己,不可能,選拔組也是有原則的,不可能這麼大費周章讓自己一個菜鳥出糗。
她于是平靜下來,問前方那青年:
“對了,我可以問問嗎,你上周的賽事具體到哪一關了?”
轉念一想,這樣問并不禮貌,又補充道:
“反正我是第一關就被淘汰了!你肯定到很後面的關卡了吧,我聽後面淘汰的人說,總共有十一關,是嗎?”
對方仍舊是沒有說話,不過,用手勢比了一個七字。顧平安第一時間看懂了,點點頭,表示知情。
“你到了那麼後面,說明你能力很強,理應被邀請。”
對方笑笑,仍舊是什麼話都沒說,但平安能看出,對方在安慰她,要她往好的方面想,能得到邀請函就證明她不一樣。
她便什麼話都不說了,留在那青年身後的那個位置上,沒有移走。那青年也不再側着身看她,回到正坐的姿态。而他之前,都是側着身,從前座看着她,顯得相當有耐心和包容,看來,他的脾氣還不錯。
公交車一路暢通行駛,很快進了城裡。顧平安這時看到今天城裡的車好多呀,大大小小的各種車輛在馬路上、高架橋上不斷奔行,好像流水線不斷往外輸送的産品一樣。
她貼在那關着的玻璃車窗上盯着外頭,情不自禁地說:
“今天車好多啊,比以往都多!”
她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前座那個青年稍稍側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透出一點深意,好像在說,這種車多并不是什麼好現象。
但平安沒有留意到對方的眼神,還在認真地看着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