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房梁上整整四天,看着那些狼啃咬屍體,偏偏它們就是不碰李阿照一下。第四晚我已經餓的虛脫,那些狼還是沒有走,我以為我會被餓死在房梁之上。你醒了,一開始我以為我看錯了,可你就是醒了。”
“在那群殺了李阿照的人走後,我下去看過,人确實全死了。可第二日我再去看,便注意到了李阿照,因為她的身體是軟的熱的,可卻沒有心跳沒有呼吸,那時是酷暑天,她周圍的屍體早已腐爛生蛆,李阿照卻完好無損,我覺得怪異,抓了蛆放在她身上,可蛆最後爬下去了。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屍體都爛完了,被啃完了,隻有李阿照完好無損。”
柳書聽小狼說完,手下意識的往肚子移動,那裡有一道特别深的傷口,李阿照就是因那道傷口而死。
她記得傷口發炎了,那麼熱的天,僅靠低酒精清洗八白瓣止血,根本不可能好,更何況那個時候周圍全是細菌。
那麼深的傷口很有可能是自愈的,可為什麼是她?
小狼繼續寫:“我不是中原人,我記不清我來自那裡,隻記得我是個罐子,裝貢品的罐子。那裡的人都把我當罐子因為我的眼睛,我吃過很多東西,蛇,蠍子,蜘蛛,蜈蚣甚至蠱蟲,期間還包括稀奇古怪的石頭,因為他們認為給我吃了進了我的肚子,神就會吃到,認為他們有誠意。一次意外我跑了,跑了很長時間,樹葉樹枝劃破我的臉,我身上沒有能遮蔽的衣物,沒有人會給罐子穿衣服。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吃,在神廟裡看着你被殺看着你活,我在想這個世間或許真的有神。”
柳書看着小狼寫的東西,他的身體在抖,拿筆的手很不穩。
柳書想去碰他卻被他躲開,他張着嘴裡面全是血,壓着疼極力發出聲音,“别……扔我……好嗎?”
小狼在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吐出血,血打在柳書的臉上,柳書看着他那個樣子,心裡隐隐泛酸很不好受。
臉上的血順着往下流,一滴滴在柳書的手背上是溫熱的,柳書清晰的感受到。
小狼還想說什麼,柳書卻捂住了他的嘴,柳書極力壓制,“别說了,我從沒想把你丢了,從來沒有。我去找趙子銘給你看看。”
柳書想走小狼卻不想松開她,小狼的手握的很緊,生怕柳書跑了。
“我不會丢下你,我隻是去找趙子銘,你嗓子不要了?”柳書有些氣,這個孩子很讓人生氣。
柳書安撫似的的把手放在小狼的額頭上,天亮了窗外的光照耀在她們身上,“乖乖的,看完再睡會。”
柳書推開門走了出去,小狼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燙,包括額頭燙的出奇他好似發燒了。
沒過一會柳書拉着趙子銘過來了,隻是趙子銘的臉色不是很好,趙子銘給小狼看完後留下一句。
“一月内不要再說話,不然下半輩子就準備當啞巴吧。”
柳書當即給小狼喂了藥,并且威脅道:“一個月内你要是敢說半個字我就把你扔了。”
小狼害怕的直點頭,他吃過藥後,柳書覺得有些困了,但是沒敢睡,先去找了石泉他們已經休息好了。
烏桕這個時候在吃早飯,柳書囑咐了幾句回房睡了。
這間房的床大,現在特殊時刻,柳書不過問男女有别了。
小狼看着熟睡的柳書,嗓子裡有刺刺的疼,吃了藥疼的不是很厲害就是癢。
小狼用食指去碰柳書的臉很軟,抿嘴笑了一下,想張開說些什麼,卻想起柳書先前跟他說過的話,拿起本子在本子上寫字。
“你剛才很兇。”
寫完放下本子給柳書掖好被子,才放心躺下睡覺,兩人睡到下午才醒。
柳書睜開眼想爬起來發現自己胸前壓着東西,擡頭一看是小狼的手,柳書轉頭去看小狼。
小聲說:“睡覺也拉着很怕我扔了你嗎?”
柳書提着小狼的胳膊想爬起來,沒想到一動小狼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
小狼搖頭下意識張嘴,又快速意識到什麼,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看柳書。
柳書被他的舉動都笑了,小狼拿起本子開始寫。
“我沒說話隻是張了嘴。”
柳書點頭表示她知道,小狼又繼續寫:“你沒有吵醒我,我是自己醒的 。”
柳書點頭表示明白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從床上爬起來,吃過飯柳書去後院,石泉一早就帶人審問李萬了。
一開始李萬什麼都不說,石泉隻能動刑,他先前是軍人後當了暗無天日的暗衛,最後才被調去給趙安當侍衛,什麼都見過審人的事他最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