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距離歸府的時辰也是越來越近,可那扇緊閉的房門卻遲遲沒有打開的迹象,舒臨徹底坐不住了。先一步打開房門,聞聲守在外面的陸樸立刻就迎了上來。
“公子。”
舒臨探出腦袋,環顧四周。可黑暗中卻失蹤沒有他熟悉的那道身影,“景元初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再這樣下去遲早是會被人發現的。”
“公子,那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陸樸詢問道。
舒臨雖是心急,但更多的是對景元初安危的着急。他曾答應過的,便一定會做到。他咬咬牙,“繼續等。”
陸樸遲疑:“可是這個時辰,大公子也将要回府了。到時候大公子若是問起來……”
舒臨到這個時候倒是徹底的不管不顧了,“沒事,大不了到時候我就随便找個理由,就說我是在外面貪玩了。不想回府了,愛這麼着怎麼着吧。”
“是。”
話音未落,一陣嘈雜的聲音自遠處傳來,落入耳中的那一瞬間。舒臨整個人一顫,“是不是有人來了?”
陸樸回答:“聽着像是。”
舒臨這邊一整個兵荒馬亂,“景元初,方才不是說,前廳他都處理好了嗎?這現在若是被人發現,豈不是徹底完了。不光是他完了,我也完了,說不定還會就此連累到我們丞相府,舒袁兩氏,會不會因為我的這一次……”
陸樸看着他慌亂的樣子出言安撫,“公子,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嚴重吧?”
舒臨一副你不懂的樣子,“你是不知道這次可是我求着我哥得到的機會,好不容易出了府,若是讓他知道這次被我搞砸了。因此連累了丞相府名聲,一定是免不了一頓責罰。到那個時候我、我離府豈不是更加遙遙無期了。”
“啊?”陸樸錯愕。
他就說嘛,他們家公子何時考慮事情這麼周全,弄了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
見他不語,舒臨頓時有了主意,不管不顧地将事情一股腦地推給他,“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定要幫我擋住。”
“啊?不是,公子我……”
舒臨的視線也在此刻無意間對上一人的眼眸,明儀長公主。這下才是徹底完了。
于是,一不作二不休的舒臨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不斷安撫着自己跳動的心髒。同時喃喃自語,“放心的,沒事哒,會沒事的。”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舒臨匆匆掃了一圈周遭,随即大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景潇然也已經行至房門處。她身側的侍女先開了口,“我家殿下方才聽聞,舒二公子醉酒未歸,甚至惦記。特意前來探望一二。”
陸樸硬着頭皮,說道:“多謝長公主殿下的關懷,我家公子隻是一時貪杯,并無大礙。”
“并無大礙?都已經這個時候了,舒二公子還未醒酒,隻怕是……若真是身體不适,殿下這般着實也是擔心舒二公子,這不還特意請了太醫。”侍女說道。
陸樸朝着身後的方向看去,頓時間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看來明儀長公主這次來勢洶洶且早有準備。可就算是如此,自家公子的命令在前,他也隻能再次壯着膽子說道:“那便多謝殿下的好意了。隻是、隻是我家公子真的沒事,等公子醒酒後,我們便回府。府中自是有醫者,就不勞煩殿下了。”
侍女又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宮裡的禦醫難道比不上你們丞相府的府醫。還是說你們……”
“我、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陸樸的解釋在這一刻倒是十分顯得蒼白無力,算了!他長歎一口氣,“實在是大公子交代過,我也隻是一介下人,實在是……還請長公主殿下見諒。”
景潇然看着他面帶為難地跪下身子,“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看在左相大人的面子上,本宮……更是要好好地關心關心舒二公子。”
陸樸剛剛落下的心更是在一瞬間再度提起,偌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頭頂滑落,沒一會兒的工夫,就打濕了兩鬓的發絲。“殿下,我們家公子……”
“本宮正是看在舒相的面子上,舒二公子頭一次來本宮的宴會上,若是因此遭遇了什麼,那豈不是會因此壞了本宮與左相府的關系。舒相久居高位,對于大岐更是勞苦功高,對于他唯一的弟弟,本宮自是要多加關懷。”豈不料這次景潇然直接打斷他話語,很顯然她今日對于此事志在必得。
侍女也一旁附和道:“你這奴才真是好沒規矩,這裡是公主府,是陛下親賜的長公主府,而公主殿下又得陛下加封。自是公主命令你照做就是哪裡來的這麼多推脫,還是說在這扇房門的背後,有什麼不能讓殿下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