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行謙拔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壯着膽子邁步上前,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牆壁之後。下一刻一把手拿長劍的人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在看到劉六的那一刻,心底的激動由然而起,杭行謙見狀攻其不備,從後面狠狠地給了他一刀。
刺痛傳來,男人的尖叫聲傳遍街巷。杭行謙加重了指尖的力度,随着砰的一聲那人的身影倒下,杭行謙看了眼劉六,趕忙提醒:“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嗯。”
殺手聞訊趕來,杭行謙倒也不客氣拿着一把匕首,就與他們厮打在一起。
砰的一聲,匕首從手中滑落狠狠地墜落地面。
杭行謙被人死死的踩在腳下。
“什麼玩意兒?還殺了老子一個兄弟。想和我們硬碰硬。找死!”
殺手叫嚣的聲音更甚,甚至看着躺在地上的杭行謙沒忍住還給了他兩腳。
就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身側的人攔住了他,“我認得他,他好像是嶽相的人。叫什麼來着……”
“嶽相的人,放屁!”那人聞言又給他兩腳,“就他怎麼可能是嶽相的人,要真是怎麼可能站在宋灤身邊,還幫着那小子逃跑。”
“哦,我想起來了,他好像叫什麼杭、杭什麼來着,對!杭行謙。”
那人聞言笑意更深,彎下腰,指尖捏起杭行謙的下巴借着微弱的月光,細細打量。“杭行謙,不就是那個跟着成王十年,又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毫不猶豫賣主的叛徒嗎!長得倒是不錯,怪不得能勾引的成王為其神魂颠倒。”
嘲諷的話語落在杭行謙耳中,點燃了杭行謙沉于眼底的殺意,他的指尖撥弄着拿起了散落的匕首,趁其不備狠狠給了他一刀。那人吃痛,杭行謙反客為主,整個人死死地壓在他身上,對着他的胸口一刀刀直達心脈,似乎是要将他這些天所受之辱,一并宣洩。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他的眼,杭行謙如釋重負。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另一名殺手剛反應過來,兄弟早已經命喪黃泉,他舉起劍朝着杭行謙的方向狠狠地劈了下去。
杭行謙擡眸的那一刻,似乎已經做好了命喪黃泉的準備。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長箭自遠處而來,穿透黑暗,命中心脈。在他倒下的那一瞬,眼底是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彼時,沉寂許久的月光撥開雲霧的遮擋徹底顯露,灑落大地,也讓人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姗姗來遲的沈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鮮血濺在他臉上,他目光冰冷,帶着一絲猩紅,如臘月寒潭中的一點紅,連帶着周遭的空氣在瞬間凝固。緊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即便是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身下那人早已沒了生機,已經不肯松手。看向他時,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在不知何時萦繞在沈橫身側。他想,戰場上殺紅了眼的人也不過如吧。
沈橫在他的注視下縱身下馬,細細打量着血迹四濺的現場。
杭行謙漸漸回神,垂眸看了一眼面前死不瞑目的殺手,他胸口溢出的鮮血不知何時已經暈染上他的素白的衣袍,他不禁皺眉。
沈橫的目光也在此刻再度落在他身上,“杭行謙是吧?”
杭行謙站起身來,順勢拔出匕首。下一刻幹脆的割掉了被鮮血染紅的衣袖,毫不掩飾的厭惡。
沈橫:“第一次殺人?”
杭行謙嘴硬,“沒有。”
沈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那就好。這件事我大緻也清楚的差不多了,宋灤,還有那個叫劉六的,我的人會将他們押送到安全的地方。待到明日早朝我便會啟奏陛下,屆時還需要你……”
“可以。”杭行謙一口應下。
沈橫在回京的這些日子倒也沒少聽到關于杭行謙的流言蜚語。本以為他礙着嶽宏義不會答應,沒想到這麼痛快,免不了高看他幾眼。“時辰不早了,杭大人早點回吧!”
“嗯。”
杭行謙正要離開,下一刻沈橫攔在他面前。驚魂未定的他再一次拿起匕首,對着沈橫。整個人身上的鋒芒也在一瞬間豎起。
沈橫笑了,“臉上,有血。”
“多謝。”
杭行謙擦拭鮮血的手終究是放下了,随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另一處的醉仙樓内,景元初倒是難得的興緻和陳淩栎下起了棋。侍從推門而入,到嘴邊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景元初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看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