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坐車?”顧北插上車鑰匙。
“顧前輩讓我陪你一會兒。”王俊很自覺地坐到後座去,等顧北坐下後,伸手環住顧北的腰,把腦袋靠在顧北背後。
顧北讓王俊靠着,好一會兒都沒發動電驢。
夏末的淩晨有風,迎面吹着有點冷,但身後那人的體溫跟個火爐似的,熱度隔着衣料滲透過來,把顧北剛想打的那個寒戰給熱沒了。
顧北問:“你能不能變狗讓我摸一摸?”
王俊:“大街上變狗,随機吓懵一個凡人?”
但其實此時的街上沒人,隻有車輛偶爾經過。
顧北歎氣。
身後的腦袋突然探到他腰側來。
王俊說:“直接摸頭吧,手感差不多的。”
顧北依言呼噜了兩把那顆腦袋。
像狗狗。
王俊靠近後脖子處的頭發偏長,平時都是用小皮筋紮起來的,但今天又是變狗又是變人的,皮筋早不知道掉哪去了。
顧北一手扶着車把,一手揉着王俊的腦袋,他垂眼看了會兒王俊的後腦勺,忍不住低頭埋在王俊發間深吸了一口。
用的洗發露留香應該很久,王俊的頭發裡有股桂花香。
嗯?桂花香?
顧北把臉擡起來,從王俊的頭發裡撿出兩朵桂花。
王俊擡頭看見了,說:“這是桂樹前輩摸我頭時留下的。”
可能因為是半個犬妖的緣故,人又還小,王俊的腦袋瓜特别招人摸。不僅桂樹,就連顧争馳,甚至那三個臨時來加班的女鬼也都在今晚摸了很多次王俊的腦袋。
“現在還沒到桂花開放的季節吧?”顧北疑惑,“草木成妖後能夠違逆生發規律嗎?”
王俊說:“大妖能,我看桂樹前輩想開花就能開花。”
大夥兒都在目不轉睛地看着祟與鬼如何分離時,桂樹在一邊模拟開花逗狗玩。
熬夜混在管理局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大夥兒都困的不行。
早自習上語文,課代表早早把任務寫在了黑闆上,全班自覺地站起來背詩詞。顧思議站起來,晃悠幾下靠在索亞身上,繼續打盹。
薛成碧背着書,擡頭看了一眼,思議趴在索亞肩膀上,索亞一隻手拿着書放在臉前裝模作樣地讀,實際書已經蓋在臉上開睡了。
她微微歪頭,看向前排的兩個男生,顧北想靠在思遠肩上補覺,頭剛歪過去就被思遠一手肘撞開了。
身邊的王俊也很困,兩手撐着桌子打瞌睡。
昨晚都幹什麼去了這是?
記憶清除術施展起來挺麻煩的,施術者要小心翼翼地選擇性删除被施術者的某段記憶。顧思議問孫浩将要删除的記憶時間段有無重要事情需要記,孫浩把需要記的事情抽了張紙記下來,顧思議這才施法。
但這時候沒睡夠的一個壞處就體現出來了,顧思議法術沒丢進孫浩腦子裡,反而因為他一個哈欠手歪而擦着孫浩的耳畔扔進了垃圾桶裡。
兩人是在衛生間隔間中清除記憶的,除了他們别無人在,自然不可能有旁人提醒顧思議扔歪了。
孫浩也不知道顧思議是在施術,等顧思議說“好了”後,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經曆,發現還都記得。
他拉住開門要出去的顧思議,“等等,你是不是還沒……”
“嗯?”顧思議困倦地回頭,上下眼皮就跟安了吸鐵石一樣互相吸引,想要睜開十分艱難。
孫浩想了想,覺得保留這麼一段記憶也好,挺玄幻的,也算一種人生經曆了。不過不能給顧思議他們添麻煩,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于是他嘴邊的話一轉:“我拉着你去教室,你這困的已經看不清路了吧?”
顧思議呆呆地點點頭:“那謝謝你。”
誰知顧思遠早在外面恭候多時,見他哥開門,立馬就抓住了他哥的手腕。
他對孫浩說:“不勞煩你了,我牽着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