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早上起來,床頭櫃上有杯熱水,房門鎖着,我奶奶不可能進來,我也不可能起床前夢遊去給自己倒杯水,不過我當時沒多想,反正自己家的東西,喝了又不會死。”
“今早坐公交的時候我犯困,好像還看見吊環變成了黑色的人手,在公交車轉彎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自習課低頭睡覺的時候也感覺有東西托着我腦袋,不至于讓我落枕。”
這回一臉狐疑的變成了顧思遠,“給你找手機、倒熱水,還拉住你,給你當枕頭,你怎麼不說它要跟你拜堂成親呢?”
孫浩:“愛信不信。”
索亞倒是會通過現象看本質,“看來這個邪祟會在孫浩需要照顧的時候出來。”
“照顧人?”王俊一愣,他想到了媽媽跟他說的那個守護小孩子的好祟。
祟分邪祟與正祟,邪祟害人,正祟護人。
但這世上正祟少,見到祟一般直接歸類為邪祟,先拿住再說。
狗狗隊也是這麼歸類的,究竟是正是邪,交到管理局去鑒定一下就知道了。
而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那邪祟給引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怎樣才是孫浩需要被照顧的時刻?
顧思議:“你去浴室裡洗個澡,然後沒人給你拿浴巾?”
顧思遠:“或者是上廁所,卻發現沒紙了?”
顧北的想法比另兩個姓顧的陰暗多了:“你從高處墜落,沒有任何緩沖裝置在下面墊着。”
孫浩平白打了一個寒戰,“你該不會是想把我從樓上往下扔引出邪祟吧?”
顧北默然不語,隻是看着他。
顧思議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們這裡有兩個能飛的隊員,就算那邪祟不接住你,索亞和思遠也能接住你。”
“能不能别發瘋?”孫浩謹慎地向後退一步,但後頭就是沙發,他無路可退。
敵方五個,而且還有能把人定死的符咒,這些人要是真打算把他往樓下扔,他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并不是所有的凡人都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能去接受一場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蹦極。
但那五個身懷絕技的小天師此時還不會換位思考,他們從小就耳濡目染這些事,隻要有人接着,跳樓那是說跳就跳,根本不帶害怕的。
“真的能飛。”思遠的原形不太好辨識是否能飛,于是思議拍了拍身邊的索亞,“索亞,翅膀放出來給他看看。”
一對單隻就有兩米多長的白翅膀從索亞身後“唰”地展開,将坐在兩側的思議和顧北都圈進翅膀裡。
王俊這是第一次見索亞的翅膀,他好奇地繞到後面去看索亞背後的衣服,發現翅膀并不是撐破了衣服冒出來的,而是有兩個光圈懸浮在索亞身後,翅膀從光圈中探出。
原來翅膀不是長在身上的啊?
索亞注意到王俊的視線,回頭解釋道:“直接放出來會撐破衣服,我穿着衣服開翅膀的時候會加一個折疊空間的光環,讓翅膀的根部從背上穿過空間探出來。“
原來是這樣。王俊理解地點點頭,好奇心被滿足,又坐了回去。
索亞長了一副北洲人的樣子,又有一對白色的翅膀。饒是個凡人,孫浩也一下就猜出了索亞的種族:“天使?”
“是。”索亞微笑。
但孫浩的下一句話讓索亞笑不出來了:“天使為什麼會來北洲當天師?”
簡直匪夷所思,這專業對口嗎?
顧思遠又一拍桌子,把又要跑偏的話題給拉回來:“先管好你自己吧!去洗澡還是去上廁所,選一個。”
“我們出去開個房?家裡有陣法,邪祟估計不會出來。”顧北說完起身,還順手摸了把索亞沒有收回去的翅膀。
好像突然理解了那些遛鳥大爺的樂趣。
(遛鳥大爺:我們也不遛這麼大的鳥啊。)
狗狗隊的五個人都站起來打算去門口穿鞋。孫浩走去一邊拿出手機:“我先去給我奶奶打個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
顧思議:“去呗。”
孫浩撥通通訊錄裡的置頂号碼,瞞下了一堆錯綜複雜的原因,故作輕松地說:“奶奶,我今晚在同學家住一晚,就不回家了。”
孫浩奶奶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不知為何有點沙啞:“你出來跟我說一聲就是了,這麼近還要打電話,多浪費話費呀!”
近?
孫浩心下疑惑:“我不在家啊。”
“那剛剛上樓的那個是誰?覺得奶奶年老眼花,認不出自己的孫子了是不是?”
孫浩細細品了一下這句話,心裡突然一咯噔。
他奶奶身體好着呢,也沒有老年癡呆之類的毛病。
結合這兩天的魔幻經曆,孫浩頓時吓出一身冷汗來,他先不動聲色地跟奶奶說了晚安挂掉電話,再急急忙忙地往玄關跑,邊跑邊喊:“邪祟能變成别人的樣子嗎?!”
“能啊,邪祟變人的話等級很高了,我們五個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打過。”顧思議見孫浩的臉色難看,反應過來什麼,“發生什麼了?”
“我奶奶——”
“什麼?!”顧争馳拿着電話“騰”地站了起來,其動作之猛,差點把桌子上的棋盤掀翻。
桌子對面正在跟顧争馳手談的顧微塵被大孫子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抱怨道:“死孩子你咋呼什麼啊,爺爺的心髒本來就不大好……”
顧争馳挪開耳邊的手機,連忙道:“對不起爺爺,思議他們碰上能化人的邪祟了,我去幫個忙。”
顧微塵一驚,也顧不上自己的心髒了,他催促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