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查下來,收獲最大的就是顧思議和索亞。索亞将四團衣服放在桌上,讓王俊記味道。
明天就得去上學了,五人把今天的收獲都交流完,各自回房收拾東西,顧思遠沒什麼需要收拾的,一直坐在床上看他哥忙活。
顧思議突然喚道:“思遠。”
顧思遠應聲:“嗯?”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我看你好像有話要說,想說什麼?”
顧思遠沉默了一小會兒,淡淡道:“與任務無關,不說也可以。”
“我想聽。”
“……”顧思遠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那你坐過來聽我說。”
顧思議依言過來坐下,思遠躺到哥哥腿上,擡眼看着思議微垂的紫眸。
顧思遠突然分神想:我哥真好看啊。
“我今天去了一趟聚魔空間,想打聽一下那四個人有沒有跟魔結仇,結果是沒有魔對這四個人有印象。”思遠去扒拉他哥手指玩,“回來時聽了一耳朵八卦,說是有一個魔五年前突然失蹤了,沒再回去過,不過大夥兒都和那個魔不熟,就沒上報失蹤。到現在就算上報都晚了,魔不在六道五行之中,一死就消失個無影無蹤,幹脆就都當這個魔沒來過人間,媽媽的人去普查魔口時,他們都說沒見過那個魔。”
“這魔的性格孤僻,又因為化人形的時候對于發聲系統的塑造不太好,所以聲音難聽,經常被魔嘲笑,很少說話,幹脆裝啞巴。”
魔沒有五髒六腑,本是一團混沌,他們化形後的各種人體器官都是靠自己模拟幻化出來的。魔很難模拟人類的生理結構,調動起一衆人類結構像個人一樣生活更難,能化形的魔都是魔中的尖子生。
尖子生顧思遠看東西其實根本用不到眼睛,他依靠向外發散的魔氣來識别觸碰到的物體,眼珠随魔氣主要觸碰的方向轉動是他後天訓練出來的下意識反應,為了更像個人類。
有時候思遠看起來呆呆的,看東西總是慢半拍,因為他的魔氣得先一步去觸碰事物,他才能把眼睛轉過去。
原本魔物都是看不見顔色的,在魔域也不需要看見顔色,反正天與地就隻有黑紅二色,用不到的視覺都退化了,但是後來魔在人間生活工作需要識别顔色,比如看紅綠燈。人魔交流大使顧微塵于是發明了一個術法,每次對魔施法,能讓魔看見三年的顔色,三年時間快到時,魔們再去管理局聯系顧微塵施法。
有時候一些闖紅燈的司機或是騎車者并不是人類,而是身上的術法出了點意外,導緻視野裡的顔色突然消失的魔。
話題扯遠了。
魔失蹤不像人失蹤,人失蹤可以通過各種生辰八字之類的東西,去想辦法找到屍體或死魂;但魔沒有生辰八字之類的東西,一旦失蹤,天涯海角都找不到。
除非那魔的身上被人提前下過印記或是追蹤術之類的東西。
但那位性格孤僻的魔顯然不會有這些,失蹤了就找不到了,魔口普查後會将其從人間生活魔名單上劃去。
這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顧思議就當聽個小故事,他想去再檢查一遍自己的書包,卻被弟弟抱住腰甩回了床上。
他以為思遠要出其不意地撓他腰,趕忙抓住了思遠的手,但思遠隻是抱着他,沒有别的動作。
“思遠?”
“哥,你給我下個保險吧。”顧思遠的聲音有些發悶,“萬一我哪天被人藏起來了,你還能來找我。”
原來是在郁悶這個。思議拍拍弟弟的手,“那你撒手讓我起來,我去拿筆。”
……
孫浩哈欠連天地上了公交車,刷完公交卡後,發現車上已經沒位置坐了。
今天開學,許多學生怕路上堵,都乘最早一班公交先去學校。孫浩走到車中央,挑了個相對來說人少的位置站着,伸手去抓頭頂上的吊環。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進,孫浩被晃的困意上湧,站着打瞌睡。半夢半醒間,他感覺車身猛地搖晃了一下,抓着自己的那隻手連忙握緊,将他拉穩。
嗯?誰在他頭頂握着他的手?
孫浩腦子困得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地擡頭往自己抓着吊環的那隻手看去,卻發現自己抓着的并不是公交車的吊環,而是一隻黑乎乎的人手。
他立馬吓清醒了,瞪着眼再看向自己手裡,卻發現自己握着的就是吊環,剛剛半夢半醒間的那隻黑手仿佛是他的幻覺。
孫浩覺得心裡不大舒坦,趕緊松開吊環,去扶着一旁的欄杆。
他靠着欄杆繼續睡,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靠着的杆子突然延展開來,變成一個軟乎乎懷抱,将他穩穩托在裡頭。
這感覺太舒服,孫浩沒能抵過睡意,也沒能睜眼看個究竟。
抱着他的東西哪都好,就是有一股陰涼冰冷的鐵鏽味,聞着有點不舒服……
已經一上午了,顧北的視線總忍不住往孫浩那邊瞥,越看越覺得奇怪。
思議發現顧北總在注意孫浩,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每次顧北看過去時,他也忍不住跟着轉頭。
索亞發現前桌和同桌老回頭,也跟着回頭。
王俊上課不認真,狗的多動症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他一會兒轉筆,一會兒拿着尺子切橡皮,偶爾還歪頭看看薛成碧在做什麼。在發現兩個前桌時不時回頭看什麼後,他也跟着轉頭。
坐在靠近走道位置上的薛成碧見大夥兒都在往後看,安奈不住好奇,也跟着看過去。
隻有思遠在認認真真地上課。
孫浩補了一上午的覺,這會兒擡起頭來想活動脖子,一擡頭對上五雙顔色各異的眼睛。
孫浩:“……”
他用口型對那幾個在瞅他的人問道:看什麼看?
其中四個搖搖頭,然後紛紛指向前面的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