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議又說道:“很高興認識大家,但我現在很困,我能坐下了嗎?”
班裡頓時響起一片“能能能”“睡吧睡吧”。
上午的主要任務就是熟悉校園和各種課本的領取,時間還早,楊茗自我介紹完,幹脆讓學生們也都站起來自我介紹一遍,從靠窗那一排開始,思議說過了可以跳過。
顧思遠站起來,簡言意駭道:“顧思遠,所思在遠道的思遠。”
班裡有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他長得好漂亮啊……”
“切,長得跟個娘們似的。”
“那兄弟倆是親生的嗎?長得一點都不一樣诶,一個像爹一個像媽?”
王俊起來,打斷了班裡的竊竊私語:“我叫王俊。”
班裡安靜了一瞬,最後一排有個男生突然吹了一聲口哨,惹火似的說道:“呦,俊哥!一中還真敢收你這尊大佛啊?”
王俊面無表情地向那個男生看過去,他長得本來就有點兇,面無表情的時候更兇。班裡的氣氛一時間沉了下來,所有人都以為這倆男生要打上一架。
王俊原先在尚德中學上初中,那個學校的學生風氣不太好,有拉幫結派打架的,也有聚衆抽煙鬧事的,在整個玄清市裡兇名赫赫。一個學生要是說他是尚德中學的人,全體玄清學生都得退避三舍,以防被咬。
初中的時候王俊就是個獨行俠,一不跟人拉幫結派,二不跟人無意義社交,又因為長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被很多校園一霸之類的學生或校外混混看不順眼,還因此遭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霸/淩。
但王俊就不是個好欺負或心裡脆弱的主,對他動手的都被他打回去了,有罵他的,他就裝耳聾聽不見,讓對方一拳打到棉花上去,有氣難疏。
那些人見尋常招數對付不了王俊,就開始造謠,自己都不是什麼好鳥,去說王俊怎樣怎樣。造黃/謠,傳爛話,把王俊往黑裡抹,到後來,連一些普通學生都不敢跟王俊打交道了。
王俊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但一般碰到他底線前他都不會發作。
讓他出名甚至險些被退學的那一次鬥毆,是因為他小媽突然興緻來了,去學校門口接他,結果小媽被一群校外混混給糾纏上了,還被迫灌了一耳朵他的各種謠言。有的見他小媽好看,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這就不能忍了,狗都忍不了。
一拳過去新仇舊恨一起算,大夥兒一塊進号子裡蹲着。
這事到底也不是他的錯,媽媽很快就去把他和小媽領出來了,學校也沒因為這事把他退學,因為當時是在校外,學校還真管不着。
就是他的名聲更臭了而已。
王俊是獨行俠,不代表他不想交朋友,隻是沒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而已。如今這個班裡有他的四個隊友,以後大家是要一起出任務的,他可不希望那些事讓新朋友聽了去,髒了他們的耳朵。
但王俊的嘴上功夫實在是不厲害,他看了那男生兩眼,最終隻是點了一下頭:“嗯。”
然後就坐下了。
淡漠的回應,讓想要挑事的人瞬間怒起。
“你他媽還挺能裝——”
薛成碧突然站了起來,椅子向後“咣當”一聲巨響。
她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瞥向那個挑事的男生,“輪到你自我介紹了嗎?這麼急着表現自己幹嘛來上學,全職當主播,整個直播間都是你的舞台。”
那男的生話卡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麼往外吐。
“我叫薛成碧。”薛成碧的自我介紹出乎意料的短,說完就坐下了。
楊茗見氣氛不對,正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叫停,沒想到學生們自己把話題扯了回去,于是趕忙示意下一個的索亞繼續。
索亞收到老班的求救視線,站起來道:“我叫索亞,是北洲人。”
下一位的自我介紹更短,就兩個字:“顧北。”
顧北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他十分想知道王俊以前的事。
但王俊看着并不想提,他也就沒主動問。
那個在王俊自我介紹時挑事的男生叫孫浩,顧北留意看了孫浩兩眼,和人家對上眼了。
那孫浩不知道顧北和王俊認識,還莫名其妙地瞧了顧北一眼。
顧北倒是有點發愣,他好像從孫浩眼裡看到了點鬼氣。
他眨眨眼,正想再仔細看看的時候,下課鈴響了,接下來要去操場排隊領取軍訓服,孫浩坐的離後門近,聽到鈴聲就沖出去了。
算了。顧北揉了揉自己的後頸。
他入魔後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小幻覺,可能是看錯了。
夏末的驕陽一點都不想放過這些白嫩的新高中生,使盡了渾身解數去炙烤大地。五班的軍訓教官一來就開始整隊列,下午直接開始軍訓。
一幫小豆芽菜站了沒兩分鐘就開始東倒西歪。王俊思議索亞三人個子高,站在隊列的最後一排,顧北在倒數第二排,思遠在正數第一排。
顧北背後就是索亞,他站的腳累,見教官跑去開會了,腿上一松勁,向後靠在索亞身上。
索亞也微微向前傾身,和顧北互相靠着。
旁邊的王俊突然說:“想喝水。”
顧北往前頭張望了一眼,“教官沒來,快去。”
王俊跑去喝水,含上最後一口時瞥見教官要回來了,趕忙往隊裡跑,但跑的太快,最後一口水沒憋住噴出來了,噴了一地。
教官回來看見王俊站的那塊兒地都是水,問:“怎麼了這是?”
王俊沉默不語。
顧北早已站直,面不改色地替王俊解釋:“他尿了。”
顧思議低着頭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輪流想了一遍,最後還是沒壓住嘴角笑了出來。
三人喜提俯卧撐五分鐘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