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最嚴重，第二天症狀減輕，第三天受了冷風還是會痛。

前後一周的時間，因為失血，喬星雲的唇色都會很淡，人也恹恹地提不起興緻。

這樣的異常自然逃不脫關注她的姜振乾的雙眼，他就默默地在網上學了桂圓紅棗水。

期間還有過别的努力，例如交代阿姨做補血的菜品，灌暖水袋，監督喬星雲泡腳……

多少有些用，喬星雲從一開始的每月都痛，轉變成春夏秋三季不痛，隻是失血的虛弱感無法好轉。

感受着杯子的溫度不那麼燙手了，姜振乾遞給喬星雲，“現在吹一吹，趁熱喝了，會好受點。”

喬星雲坐起來，接過杯子，雙手捧着送到嘴邊“呼呼”吹兩口，小心地抿一口，周而複始，把一整杯喝了下去。

她一喝完，姜振乾就接過杯子又倒了一杯遞給她，“再喝一杯。”

喬星雲接過來，捧在手心，“一下子喝不了那麼多。”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背後隐隐的撒嬌，姜振乾卻發現了，他眼角含笑，心髒像被泡在溫水裡一樣，一陣一陣蕩漾開的柔情熏得他暈暈乎乎。

“乖，喝了吧，你生理期本來就容易渴，比起白水，這水至少能補充點能量。”

喬星雲指尖哒哒地扣着杯壁，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振乾，“你怎麼知道？”

“什麼？”姜振乾沒反應過來。

“我……這時候容易渴？”

姜振乾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後腦勺，“觀察發現的，你每月的這兩天會很喜歡喝水。”

喬星雲不自在地垂下眼，第一次對姜振乾喜歡了她好幾年這件事有了實感。

人一旦有了回憶的兆頭，關聯的記憶就會不斷的湧現出來，往日覺得尋常的點滴，如今的喬星雲都會思考一下，這是他喜歡我的佐證？

二人都不說話，房間裡很是安靜。

姜振乾突然提醒，“你趕緊把這杯水喝了，壺裡的這些不太熱了，我拿下去讓阿巴他們收拾。”

說着他已站了起來，心裡還有點留戀，步子便顯得拖沓，他猛地想起什麼，回頭，“對了，你要熱水袋嗎？”

喬星雲看了他好一會，直看得姜振乾摸不着頭腦，暗暗疑心自己有哪裡不得體。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身體一旦有了病痛，心裡便會脆弱，姜振乾第一次為了喬星雲的生理期忙前忙後時，她也問了這個問題。

那時的姜振乾長相還很稚嫩，沉默了一會回她，“因為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做人要感恩圖報。”

喬星雲聽了他的回答暗自腹诽，可你表現得這麼冷淡一點也不像是報恩的樣子，嘴上又是另一套說辭，“這是一場投資，我覺得你有潛力，有實力，才會出錢的，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而現在，姜振乾同樣沉默了一會兒，眼神熱烈而期望地盯着喬星雲，“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見到你虛弱無力的樣子，我會心疼，我必須為你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煎熬。”

頓了頓，想到喬星雲之前連續的拒絕，他又說，“這一切是我自願的，即便是出于朋友同事的角度，我也有義務照顧身體不舒服的你，你不要有壓力。”

他這樣誠懇深情地望過來，喬星雲不是完全沒感覺，她心理強烈地觸動着，眼眶淚意彌漫，想要依靠他。

這時候，她所顧慮的一些事情好像都顯得無足輕重，若是姜振乾的家人看不起她，不允許他們在一起，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這一刻，她實實在在的想要一個懷抱。

喬星雲想說出口，殘存的理智又使她遲疑。

“我……”她不明白這是不是愛情，是不是姜振乾想要的回應。

姜振乾像是意識到什麼，眼神愈加的期盼熱烈，還帶着幾分鼓勵，他感覺嗓子有些幹澀，輕輕地吞咽了一下，喉結因此上下滾動。

喬星雲也時刻關注着他，某一刻，好像腦子裡的一根弦突然斷了，人生得意須盡歡。

她怔怔地看着姜振乾，“我搞不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是怎麼回事，也許不是愛情，隻是因為脆弱想要依靠一個人，這樣，你也願意接受我嗎？”

“彭”，姜振乾腦子裡有煙花炸開，預感成真，他無暇深思喬星雲話裡的遲疑，隻是一個勁地點頭，“願意，我願意！星雲，你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也不是對我毫無感覺，隻要你願意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一百九十九步、一千九百九十九步，我都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