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複抓了放放了抓的過程N次以後,樹叢裡人類和昆蟲的體力都已消耗殆盡。
除了金龜子外,張子昊又陸續收到其他人帶給他的意外驚喜,他已經維持不了平靜平穩乃至平淡了,現在隻不過是忍受忍耐以及忍氣吞聲。
老師倒是很有精力,他把同學們帶到洗手間自行整理。
姜烏看着自己的小白鞋被泥土染成土黃色,郁悶不已地在石頭上刮蹭着。洗手間外,充滿了泥土芳香的學生們站成一排,默契十足地刮來刮去。
老師看着他們的樣子笑了,他自己穿着軍綠色的防水雨靴,是下工下地下樹林的必備之良品,或許讓他下池塘都行。
“你們下次還想不想來植物園玩?”
話音落地,同學們紛紛低頭和泥巴進行長久性持續性鬥争,雙耳突發一種剛剛什麼也沒聽見的惡疾。隻有遠在洗手間深處的捉蟲少年,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下次還來!”
尴尬的同學們開始附和,表示“還來還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老師還不懂得微笑表情不一定表示微笑的含義,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下次五月份的時候最合适了,你們可以趁傍晚的時候來,等天黑了就可以看螢火蟲,記得下雨就别來了。”
螢火蟲對于少男少女來說,是一種神秘地存在于别人嘴中,“鄉下的晚上就能看見啊”,但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發光生物。如果不刻意去尋找,大概就會像姜烏一樣,和螢火蟲最近的距離是一部動漫戰争電影——《螢火蟲之墓》,看完以後,都再也不能像螢火蟲一樣發光了。
烏泱泱的藍色校服從四面八方聚集在一塊大草坪上。
為了對得起來回四小時的颠簸,分組探索完的學生又聚回一起,等着新一輪的花活兒上場。
然後一個班的所有同學圍成一圈,坐在草地上,在老師的指令下,每人身後都放上了自己的水壺,等老師宣布要玩的遊戲是“大風吹”時。
朱曉露小聲叨叨:“又玩大風吹。”
一個水壺代表的是一個位子,被“吹到”的全部人都要站起來交換位置,而剩下的那個人要接受懲罰。
陳文玥站在中間,為遊戲起頭。
“大風吹呀。”
“吹什麼?”
“吹,所有女生。”
姜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差點被開除所有女生籍。場面上鬧哄哄,陳文玥跑去把她們帶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在姜烏水壺前,還把她按在朱曉露位置上。朱曉露茫然了幾秒鐘,瞬間就失去了所有“座位”。
在被懲罰了五個深蹲後,本着“不能我一個人出醜”原則,朱曉露看着滿場同學。
“大風吹呀,吹什麼?”
朱曉露:“吹,一米八以上的男生!”
全場寂靜——
陳文玥:“我們班沒有一米八的男生。”
朱曉露抓狂,“張子昊,你沒有一米八嗎?”
“我隻有一米七六。”張子昊說。
朱曉露高估了男生對一米八的執着,畢竟快上初二的男生,隻有每天吃激素才能長到一米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