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這副表情,男人瞬間大笑出聲,調教寵物一般。
女孩徹底坐不住了,在蘇堯伸手接過來前,滿臉谄媚地笑說,
“哥,他是新來的。”
“還玩不了這麼大的。”
女人的身體像蛇一般纏繞上了男人的腰,手指暧昧挑逗地撫摸他的小臂,眼神迷離而誘惑。
反應過來,蘇堯瞬間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吓到了。
【他怎麼就能吃來曆不明的藥呢?】
蘇堯透過模糊的光線看清了女孩的側臉,他确信自己認識并且見過了。
保安蔣力的女朋友?
【那怎麼會在這裡工作?】
他看見女人熟捏遊離于此,替他擋下了男人的藥,然後幾句話就哄好了,男人在她挑逗下一陣大笑,然後還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五光十色氛圍燈下,女人畫着厚重精緻的妝容,和印象中的面貌完全不同。
可是五官又完全貼合,蘇堯記得他給蔣力送飯的時候,右臉上有一塊褐色的疤痕,很大,幾乎覆蓋了整個側臉,毫無美感,看起來甚至可怖。
蘇堯内心不由得鄙夷她的輕浮,然而下半酒場,目光又會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身上。
倒在男人胸膛裡嬌羞的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捏着酒杯,溢出的酒液流在脖頸上,看起來透着光。
“不要随便吃客人給的東西,後果你承受不住。”
女人對着鏡子擦拭着厚重的妝,猩紅的嘴唇變得蒼白。
“會怎麼樣?”
蘇堯看着她漸漸褪去的僞裝,下意識問出了口,
“你在這呆多久了?怎麼會……會……”
“怎麼會這麼下賤?”
女人将手裡的棉片随意地一甩,毫不在意地說,嘴角咧着笑,蒼白的唇瓣讓她看起來如同飽經滄桑的知心姐姐。
蘇堯咽了一口唾液,忙擺擺手。
“不是,這麼遊離于此又泾渭分明的。”
“比如,你幫了我。”
“哼。”
她毫不在意地冷笑,緩緩地走過來,眼睛直視男孩,愈來愈近,在男孩臉上吐了一口熱氣,然後攝人心魄的笑。
“你不适合這裡,還是好好搞你的研究吧。”
“人和人不一樣。”
女人拿起了自己的包,擦過他的肩膀走開了。
空氣中還彌留着厚重的香水味,蘇堯還沉浸在此。
腳步聲已經走遠了。
他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側臉,什麼也沒有。
道德底線又告訴女人的做法是不對的。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可是,可是……
“隻能有一個嗎?”
蘇堯趕緊甩了甩腦袋,又想起女人右臉上那塊可怖的疤痕。
【臭婊子!】
他像個精神分裂的病人一樣,低聲罵道,狠戾地向女人剛呆過的地方淬了一口唾沫。
又拿出了紙筆寫下了什麼。
路上,夜裡的冷風将男人的酒吹了半醒,他晃晃悠悠地走,嘴裡哼着歡快的小調,捏着口袋裡的厚度,心情已然到了雲端。
一動不動地站在遮光的角落裡,眼睛卻死死盯着一個晃動的影子,像在被慢慢吞噬的鬼魂……
最後消失在走廊深處的房間裡。
蘇堯一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寒氣和濕氣撲面而來,有種被化學藥水泡發泡軟的氣味侵襲了他的鼻腔。
他不敢開燈,捂住鼻子,門口記錄冊的号碼,憑着記憶摸索到了位置。
“卡茲卡茲”
弓着腰,屏住呼吸,蘇堯小心翼翼地拉開冷凍櫃,冰涼的裹屍袋投着陰冷的寒氣,直面鋪在他臉上。
手裡哆哆嗦嗦地拉開了袋子,女人的頭發已經掉光了,慘白的臉上有着寒瘡,額頭卻冒着青筋。
蘇堯後背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被冷風吹幹之後烙鐵一樣粘在身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大氣不敢出。
然後遵循着那人的說法剪下了女人的一縷頭發,然後身體不受控制似的他又将裹屍袋往下拉了拉。
女人雙手緊握着放在小腹上,好像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指尖都扣進了肉裡。
蘇堯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身體已經先一步,伸手扣開了女人的拳頭,他摸到一個類似于針管的碎片。
“哒哒哒”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前一後至少有兩個人。
來不及辨别碎片到底是什麼,蘇堯迅速地直接将女人拉好推了回去,然後自己鑽進了另一個冰櫃裡。
和一具透心涼的屍體面對面近距離接觸。
“咔嗒”
門口推開了。
他感覺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心髒砰砰跳,眼球都像快要跳出來了似的一陣一陣的疼。
他聽見櫃子了被打開的聲音,很近。
就是剛才的那個女屍。
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一刻他居然分不清是被發現之後扣錢工作不保的恐懼還是外面究竟是人是鬼!
蘇堯緊捂住嘴,全身都在發抖,強迫自己不要弄出聲音。
全身的感官都在被放大。
他聽見了類似于剪刀劃過皮膚的聲音,然後一陣窸窸窣窣……
全身緊繃,整條小腿都發麻了,他想靠着後面勉強挺起來。
血液不流通的小腿卻直接擠到了屍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