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堯就看見，男人抱着孩子又穿回來了。

男孩腦袋彎曲地更加詭異了，身上有摸爬打滾的痕迹，雙手異于常人的向後180度抱上了男人。

然後“鈴鈴鈴”地笑。

那聲音傳進蘇堯耳膜之中，無比尖銳刺耳。

夜裡那可怖的回憶又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似乎又感受到了身上黏膩的觸感，

閉上眼，陰冷的呼喚又出現在腦海裡。

他握緊了口袋裡的東西。

深呼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催人命的小鬼】

高大的男人将自己寵愛的孩子抱回了餐桌，皮球的腦袋開始打滾，滾到桌腳上，然後又往回。

皮球到了普通人腳下，他還沉浸在驚悚之中。

感受到腳下軟綿綿的東西，立馬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别找我！”

他瞬間彈跳起來，瘋了似的扔掉手裡的筷子。

“和我玩皮球好嗎？”

看清是那個小孩之後，他還舒了一口氣，然後極其惡劣地說。

“滾滾滾，”

小孩還在他腳下打轉，突然擡起了腦袋。

“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我沒時間和你玩，滾。”

傻.普通人語氣更加兇狠道，瞪圓怒目。

蘇堯也看出來不對勁了，而他旁邊的白襯衫卻毫無阻攔之意。

多管閑事必自斃。

至少不會出現在他的房間就好。

男人招招手，語氣溫柔道，

“小小，過來。”

他彎腰把男孩抱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親昵地問，

“找到了嗎？”

男孩的皮球開始歡快地搖晃，回答男人的問題。

好像很滿意新找的皮球。

窗外的太陽血紅，樹影遮住了一大片。

蘇堯坐在沙發上，視線注視着那片飄飄悠悠的樹葉。

“啪啪啪”

小小被女主人抱回來了，動作的原因，袖子向下垂了一條，露出蒼白瘦弱的小臂，血管細的看不見。

巨大的皮球個女人纖細的胳膊對比鮮明，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斷了。

蘇堯的視線由遠及近。

女人的腳步聲很輕，他的呼吸也跟着緩慢下來。

“蘇堯，”

突然的聲音吓了蘇堯一激靈，猛呼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看見一張通往蒼白的臉。

【楚楚】

男人坐了下來，長發随意地落在肩頭。

楚楚微微揚起下颌，目光掃過蘇堯，雙手搭在大腿上，輕輕的敲。

倆人看見抱着氣球的女人穿牆過來了，她像完全看不見人一般，将皮球随着地放在門口，任由它滾動，然後徑直又走回了窗簾，融為一體。

“窗簾，還是人呢？”

男人的語氣淡然，模糊到似乎不是一個問題。

蘇堯扭過頭看他，下意識疑問，

“遙遙呢？”

兩個長發男人不如影随形還挺不适應的。

“我猜都不是。”

男人自問自答，然後緩慢走了過去。

他擡起手準确的抓住女人的手腕，用力拽了一把。

蘇堯卻隻看見窗簾晃了晃。

也起身走了過去，相較于男主人的地位，她更像一個照顧孩子的人，或者說機器人。

窗簾是她的充電站。

女人的眼睛呢？

他親眼所見女人鑽進了窗簾，最後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們處在哪裡？”

“副本分支，”

“？！”

【這個系統還挺全面？】

楚楚放下了那一截窗簾，然後抖了抖手指，視線卻依舊停留在白色之後。

窗外的陽光映在他的側臉上，茄色的臉頰微微染上一點血色。

“分支是什麼？”

“幻境，觸發條件。”

所以他們其實還在死路中。

“這裡的死亡風險極高，可能隻是走兩步就沒了。”

楚楚揚起下颌指了指蘇堯走過來的路，聲音一頓，好像在說，

【就如同你。】

“不過，幻境出口也會更多，”

男人淺色的瞳孔看了看會吞噬一切的走廊，然後往前走了兩步。

“或許隻要能證明他是假的就好。”

楚楚聳了聳肩，好像隻是個随意的玩笑。

“你們在讨論什麼？”

女人的聲音從裡處傳來，人還沒有出現。

“瑤瑤？”

蘇堯才發現自己昨天沒有見過她，

“又見了，蘇堯。”

他看見倆人一起又走回了樓上。

蘇堯看着他們的背影如同被黑暗吞噬般消逝，又扭頭看看平靜的窗簾。

還是決定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