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要喝的,人他也是要帶走的。
就算關洵猜到宣撫對攻打克裡亞早有準備,但等他進到駐紮地時還是有些驚訝。
沒想到宣撫掌握的人馬、武器比他猜測的要多上幾倍,也難怪他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突破了克裡亞的防禦,打到中心來。
他倒是無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坐的是誰與他無關,他是隻想到了某個人,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宣撫,這茶我也喝了,怎麼還沒見到我姐和我的乖乖外甥女?”
冷茶見底,看着對面的青年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宣撫停止了擦槍,露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話裡卻帶着明晃晃地暗示。
“見是可以見到,不過關組長總得把...”
“咚”
一枚素銀戒指放置在木桌上。
“迷疊樓所有的研制内容都在裡面了,能不能吃得下這塊蛋糕就看您有沒有這個胃口了。”
“哈哈哈哈哈,我啊,年紀是上來了,但胃口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相比,也不遜色。”
宣撫一見那戒指,兩眼放光,作勢要去拿,卻被對面的一根食指摁住。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您是不是,要讓我姐姐她們過來見見。”
宣撫看關洵那副拽得要死的模樣很不爽,但再不爽他還是決定忍一忍,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他忍。
“當然,我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章萩,你去,把關夫人和紀小姐請過來。”
他随口朝着身旁的小士兵吩咐,但那士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彎着腰在宣撫耳邊小聲說:“将軍,那個紀筱被關在研究室,沒有明雲舒的指令,我們不能進去~”
“什麼!?”
關洵捏茶杯的手收緊,指尖泛白,“這是,請不了?還是說我姐姐和外甥女不在這裡?”
說着,銀戒被他拿了回去。但宣撫哪裡肯,這到嘴的羔羊沒有放生的道理。
他聲音染上愠怒,對着那個小士兵說:“趕緊讓她把人放了!”
當初要不是看明雲舒有點價值,能夠控制住異種,他才不會将她納入自己陣營,還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将她塞進許家醫院,更是在克裡亞私建了研究室。
不久後,小士兵去而複返,一臉愁相地向宣撫私語:“找不到明雲舒。”
宣撫聽完,頓時怒火中燒。得,他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吧。
他眼珠子一轉,偏過頭對着關洵說:“人是在這,不過她們現在有些不方便。我帶你過去。”
反正他都打到都城來了,反正這裡的文成武将都被他拿捏了,反正肖晉澤已經抓住了,小小一個搞武器的負責人,有什麼好怕的。
他現在還能以禮相待,純粹是...純粹是念及過往的一些舊情。
至少,關洵、紀筠兄妹都算是他看着長大的。
關洵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
去往地牢的路上,宣撫一臉坦然,對于自己說的“請喝茶”是地牢監獄這麼件事十分泰然自若。
“下去吧。”
到了地牢門口,一股涼風撲面而來,關洵沒有多說什麼,跟在宣撫身後就下了樓梯。
雖然是在地下,但并不昏暗,照明設施做得很好,他們可以清楚地看見地牢裡關押着的每個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老大!老大你來了,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關洵腳步一頓,挑起眉毛,指着牢裡的胖小孩,對宣撫說:“小孩子也有錯?”
伏黯三人被關押在同一處,他們從進來後就一直在想辦法逃出去,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在見到了關洵。
“關洵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褚蓁呢,她被一塊抓過來了,人卻不見了!”
“還有一隻異種”,伏黯适時地補充道。
這些人一個接一句,宣撫都沒辦法插嘴,等到他們對着關洵把苦水倒完後,他才扯着嘴角說:“放人當然可以。但是一個戒指就想讓我放這麼多人,這種賠本買賣我可不做。”
“而且,在這,你也沒有講價的資本,關洵,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在他宣撫的地盤,他沒理由吃虧。
“嗯,您有道理。你放了他們,我就把戒指給你。”
現在不說克裡亞,整個聯邦的大權幾乎都握在他宣撫手上,今天放了這些人,他們也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不過是玩一玩貓捉老鼠的追逐遊戲而已,這很簡單。
隻要不激怒關洵,不讓他毀掉戒指,等他拿到伏恩的武器信息庫,一切的一切都要對他俯首稱臣。
他的語燕和子林,都不會枉死!
“好。”
“來人,将門打開。”
“吱嘎”
門一開,一道飛影撲進關洵懷裡。
關洵拍了拍木子的肩膀,“好了,待會就和你伏黯哥哥他們回家。讓你阿渺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老大你不和我們一塊回去嗎?”
“回去的,不過會晚一點。因為你蓁蓁姐姐還在裡面,我和你蓁蓁姐姐一塊回去。嗯?聽話。”
他把黏着自己的木子交到董渺手裡,像往常一樣對幾人叮囑了幾句,又讓幾人回去收拾東西,到他從前說過的某個地方,短時間不要回克裡亞。
宣撫就在一旁,關洵毫不避諱地将幾人之後的行程安排好,然後推搡着幾個人離開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