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說罷,紀筠牽過褚蓁的手,拿過訂婚書拉着她匆匆出了門。
背後傳來紀筱的挽留聲,“诶?怎麼回事啊,哥!你和媽媽吵架了嗎?!媽媽,你幹嘛啊,不是答應我今天要開開心心的嗎...”
他們出了包廂,穿過靜谧的庭院,走到了人來人往的宴廳。
廳内很大,涼氣開得很足,人們穿着華麗的禮服四處走動。都是褚蓁不認識的陌生面孔,這裡,她隻認識坐在人群裡認真吃小蛋糕的許斯然,以及遠處端着紅酒杯的關洵。
宴會上的人見到紀筠到來,都紛紛過來和他打招呼,很快,他們周圍就聚集了一小波人,他們的話術很統一,先是笑着恭喜紀筠的訂婚,随後他們不是話裡話外打探聯邦的政治動向,就是上下掃射一旁的褚蓁,不痛不癢地誇贊她幾句。
十指相扣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掙脫紀筠緊握的手,“有點熱,我出去透透氣。”
擠出了人堆,褚蓁拿了杯果汁到角落坐着,她盡量忽略四周聚焦在她身上的視線,低着頭回想在包間裡心髒傳來的刺痛。
資料上說,精神圖景中的所有東西都是哨兵和向導本身的精神意識化形,紀筠圖景中的海水、草木、泥沙都是他意識的一部分,用圖景中的珍珠去填補圖景中的紀筠,和用泥土去填補好裂開的泥偶是一樣的,并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隻是,她在治療的過程中害怕那顆珍珠和傷口有排異的情況,所以在滌淨後用自身的精神力将它給包裹了起來,好讓它能夠和傷口融合。
由此,褚蓁的一小部分精神力融合到了紀筠的心髒中,這就讓她在某些情況下能夠感知到紀筠的情緒變化。
比如剛剛,他很難過。
比如現在,他有些煩悶。
“嘿!蓁蓁,你怎麼自己在這?”
有人拍打她的肩膀,她被吓了一跳,擡頭就看見鼻梁上貼着卡通小狗創口貼的許斯然。
“有點累,坐在這休息一下。”
“那我陪你吧。我也吃累了。”
“創口貼很可愛”,褚蓁随口誇了一句,卻打開了身邊女孩的話匣子。
“是吧是吧,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的。他以前就在我家醫院上班,後來偷偷跑了。”
“就是今天你發了很多消息的那個男生?”
“你怎麼知道是男生?哦,你看見他的名字了,好聽吧?哈哈。我回到大廳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包裹,是徐衍禮寄給我的,小筱說的驚喜就是這個!”
“是嗎?裡面是什麼?”
“一枚槲寄生的胸針”,許斯然将胸針從禮服上拿下來給她看。
上面的槲寄生栩栩如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它沒有腐敗,依舊保持它本身的翠綠鮮妍。胸針上枝葉纏繞,可以從莖葉的紋理中看出大自然的靈氣。
褚蓁翻到背面,發現最左邊的一片葉子上印着一個小小的名字:silan
“你知道槲寄生的寓意嗎?”,她仰頭問許斯然。
“不知道,應該不會差吧,徐衍禮要是敢送讓我倒黴的東西,那接下來倒黴的就是他了”,女孩拿回胸針别上,表情惡狠狠地朝着空氣揮拳比劃。
褚蓁捂住臉笑,想起之前在車站見到的那個紅色卷毛小狗,原來,她見過徐衍禮。
真幸福啊,許斯然是個在幸福海裡泡大的小女孩。
“褚蓁,你好。”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飛快,到最後,人群一一離去,唯有一個穿着燕尾服的白發男人走到褚蓁兩人跟前。他明擺着認識許斯然,卻先和褚蓁打了招呼。
褚蓁不認識他,站起身來朝他伸手:“您好,請問您是?”
對方爽朗一笑,“你不認得我,我是阿舍爾。小然,今天吃飽沒?”
許斯然站起身:“叔叔好,吃飽啦。”
接着,許斯然明目張膽地對着褚蓁咬耳朵:“這是聯邦的中校,剛當上紀筠哥的頂頭上司。”
褚蓁點頭,對方對她們當面私聊的舉行沒有一絲不快,而是目光慈愛,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們。
“今天很高興能來參加紀筠的訂婚宴,我還以為,紀家不會邀請我呢哈哈,紀筠那小子,配得上你。”
阿舍爾不拘小節的舉行讓褚蓁一時拿不住他是什麼樣的人,隻好陪笑着。
阿舍爾很健談,大部分都是他再在詢問,褚蓁回答。從褚蓁的家世聊到她今後的打算,這種詳細瑣碎的交談内容,讓褚蓁莫名有種在警局做筆錄的錯覺感。
“剛剛我見到紀筠那小子了。”
“他真的不太讨喜,你知道一看見我就說什麼嗎?”
褚蓁擔心紀筠惹了阿舍爾不高興,有些緊張地捏着手問:“什麼?”
阿舍爾撓了撓稀疏的白發,皺着眉頭說:“他說他要漲工資。”
“真是沒禮貌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