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琪瑤發現自己從金兔窩回到大床上。
男人懷抱過于炙熱,生生把她給烤醒了。
她撐着手肘,踩着毛感十足的大腿,将人往外推,可惜對手是個有極高警覺性且系數高危的雄性,這小胳膊小爪撓不出真正的起床氣,卻輕易撩起清晨的陽火。
“唔~~~”
就被整個兒捉進懷裡,摁進柔軟絲被裡狠狠吻了個透徹,幾乎水滿金山。
不知什麼原因他也沒做到底,琪瑤爬出火熱懷抱,跑到壁爐前,抱起還溫着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喝完才感覺有點酸,以為自己肝火上行導緻口苦咽酸,就着牛奶吃掉了幾個面包,冷掉的烤肉片。
吃飽後,她也不想回床上當肉枕,索性搶走男人的被子,爬在壁爐邊接着睡回籠覺。
奧倫被冷風刮醒後,看到壁爐邊的毛團,用力扒了扒銀發,索性起床穿戴,很快離開。
不過臨走時,眼風掃到那團子時,他擰了下眉頭。
再次确定了一件事,雌性果然是麻煩的生物。
雖然綁架事件以有些滑稽的方式,有驚無險地解決了,幕後黑手也落了網,冒犯皇室、二次重犯的罪責不可能兒戲。
約翰尼部長從大管家羅德那裡知道前因後果,要求嚴正處理,表示皇子殿下的小雌性就算出身山野,沒人家世背景,現在也算是皇子家的财産私有物,未經主人允許盜竊皇家物品,且還是個大活人,未遂罪也必須追究。故而達頓族長父子也被申令要賠款,氣得雙方又吵了起來。
同時,新領主的候選人名單也列出來了。
奧倫親自審問領主父女,關于屍鬼的由來不可避免,兩人都矢口否認。後來老領主差點上刑,芙尼娅立馬哭着招了。
“那個人自稱是來自帝都的暗夜巫師,叫安德魯,他總是穿着黑鬥篷,戴了半臉面具,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隻是聲音……特别好聽。”
芙尼娅這次赴約前是想找巫師安德魯商議,一直沒找到人。她拗不過妒嫉心,大着膽子到教堂赴約,才自投羅網。
奧倫派人全城搜索安德魯的行蹤,全無所獲。
約翰尼部長判斷,“對方一定是見屍鬼禍害殿下的計謀不成,提前放棄了芙尼娅這個愚蠢的棋子,早就離開了。”
離開托爾郡的路有三條,現在派人去追蹤已經來不及了,線索也就此斷掉。
最終領主之職被取消,芙尼娅全家都被趕出托爾郡,離開他們兢兢業業經營了兩代人的富裕城市,回到他們偏遠的老家,亦等同于流放。
要把領主小姐碎屍萬斷也是不可能的,但三個綁匪死罪難逃,上了閘刀,徹底結束了他們亡命天涯的生活。
對事件結果,琪瑤完全不關心,因為心情郁卒而喝掉的隔夜奶讓她竄稀竄了一整天,還在行宮中傳出她因竄稀而亡的流言。
達頓族長聽說此事後,貌似絕了繼續戰鬥的心思,拎着還想祭拜死者的斯昂逃了,再留下去還要賠什麼錢,他們部落的野貨皮子多,要錢就沒有。
琪瑤的生活很快恢複了平靜。
隻是這平靜裡多了一些來自帝國第一暴發戶查理曼家小姐卡拉的嘈嘈。
主要是關于新領主候選人的事兒,卡拉一個勁兒在琪瑤耳邊吹風,想讓琪瑤去奧倫身邊吹枕頭風,推薦查理曼家的一位跟她關系不錯的堂哥。
琪瑤完全拒絕了卡拉的請求,誘惑,收買,賄賂,以及層出不窮的死纏爛打。
卡拉簡直要氣死了,“琪瑤。安,你真是個冷酷愚蠢的女人!”
琪瑤扔過去一個死亡白眼,揚手一把搶走卡拉手上的哈爾濱口味烤肉腸,冷笑,“那你就别再從我這裡薅肉吃,否則沾染上了冷酷愚蠢我可不負責!”
“哦,你真是太刻薄了!”
“哈哈,彼此彼此!”
怼歸怼,卡拉迅速抱着花了兩大袋金币買的一小籃子美味跑遠。
琪瑤掂了掂自己得來的小金庫,眯眼不知在想什麼。
對她來說,最煩人的還是入夜面對那頭不知魇足的惡龍,每每上床都得經曆一場殊死較量。雖然不是次次都管用,但也漸漸有了改變。
這晚她利用套消息的權利,讓戰鬥提前結束,可惜惡龍像是故意報複之前的怠慢,增加了時長,害得她累得睡着都沒時間提問。
隔天醒來時,奧倫已經不在身邊了。
琪瑤忙套了件大氅追出去,便看到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騎裝,胸前、腰間的黑革皮亞光低調,帶扣锃亮,手中拿着小皮鞭,正接過羅德大管家遞上的黑色羊毛大氅,領頭上的熊毛水滑油亮滲着灰藍長毛華麗垂落在臂彎間,沉深偉岸,高大俊美。
後方落地玻璃窗外是漫天的鵝毛大雪,雪中風燈盈盈,騎士團隊已經整裝待發。
門廊邊燃起的燭火為那張俊峭的成熟面孔,勾勒出分明棱角,深刻的眉眼微微撩起時,投來令人呼吸一窒心跳加速的兩道眼神,清冷又撩人至極。
他拉直身形,淡淡垂眸看着她,無聲而威嚴,更勝過磁喃垂耳的誘哄。
琪瑤腦子白了三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個,昨晚說好了的,我想……”
奧倫接過羅德遞上的手套,琪瑤見狀忙上前接過了剩下的一點點工作,替他戴上手套,将腕間扣好,随着那一聲傳遞到指間的扣合感,托在她掌間的大手微微一收,就将她兩隻小手握在其間,雪白與森黑,像是白雪跌進黑色懷抱,刺激瞳仁收縮。
她聲音微啞,“我想知道,你們對新領主的任職要求?”
那大掌一擡,掐起女孩小巧下巴,迎上金瞳,他問她,“收了多少好處來替人打探消息,嗯?”
末調鼻音極輕,帶上私閨的親昵感,琪瑤臉熱得想退縮,下颌的大手立即緊上一分,他慢慢放大在她的瞳仁中。
“我,就是随口問問,你……你至少給我一個答應,不論好壞,我隻是幫忙傳個消息罷了。至于你想說啥,随你。”
他又朝她逼近一寸,對方的信息素濃烈交纏,“這麼馬虎,對得起你的雇主麼?”
她擰眉扭臉,強調,“卡拉才不是我的雇主。”
“哦,那我是你的誰?”他懶洋洋的調子很少見,至少以前從不會在旁人公衆場合這樣子。琪瑤緊張得背心都發熱了,眼角掃向旁邊本該站着羅德的位置,不知何時已經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