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東扭曲地笑着眼前的母女情深,他暫時不會動喬橋,比起死命的反抗,他更喜歡不得不的臣服。
喬橋就像是喬順眠的命脈,隻要她好好的存在一天,喬順眠就逃不掉。
王育東大笑,看着門外的喬橋,慢慢地關上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喬橋看懂了王育東的笑,沒有害怕,沒有猶豫。
喬橋轉身進了廚房,水池裡還有着被自來水沖淡的粉色血迹。
她平靜地選了一把對自己來說沒那麼重的刀,将上面的水在抹布上擦幹淨。
她不會讓媽媽出事的,該死的一直都是那個男人。
能讓喬順眠解脫的,要麼喬橋一刀刺死自己逼着她去反抗,要麼解決掉始作俑者。
顯然,後者,是喬橋的必然選擇。
媽媽的臉上沒有一塊好皮膚,眼眶烏青,連剛剛抓着自己的手都在發抖,指甲縫裡也有血污,可是她明明剛剛被帶回這裡。
在喬橋上次帶走她之前,她又經曆了多少呢?
王育東,該死。
喬橋打開門,喬順眠被王育東欺壓在身下,他松開了鎖脖的手,似乎對喬橋接二連三的打擾很不耐煩,大步朝喬橋走來。
“再不滾……”王育東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着捅進自己腹部的刀,血一下就染紅了整件襯衫,而喬橋的眼神卻冷的可怕,麻木,興奮……
王育東無力跪倒在地,喬橋将刀費力拔出,一腳踹在他的肩膀,嫌棄地踢開他。
至死,王育東都在像看鬼魅一般看着喬橋。
她甚至感覺不到眼淚是害怕的,還是開心的。
解脫了……
喬順眠無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跌跌撞撞朝喬橋爬過來。喬橋手裡沒了力氣,刀在瓷磚上摔出巨大的響聲。
喬橋癱軟地坐在地上,大笑着流淚。
“媽媽……,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身後的陰影籠罩了喬橋,她回頭看,淚水糊了一臉,手後知後覺的發抖,眼前仿佛還是王育東那抹嘲諷的笑。
沈西回聽到聲音急忙沖了進來,順便關了門,喬順眠被他掐得有些失聲,看到沈西回的那一瞬間,喬順眠的慌張變成了安心。
她記得這個孩子的臉,他那麼喜歡橋橋,他會閉嘴的。
喬順眠爬過去撿起那把血泊中的刀,閉着眼顫顫巍巍地握住王育東的手,重新捏上那把刀。
喬橋看着她的舉動,從不解到抗拒:“不要,不要媽媽,不要……”
喬順眠推開過來搶刀的喬橋,看得卻是沈西辭:“記住了,人是我殺的!”
沈西回懂了她的意思,哪怕不知道她對自己莫名的信任從何而來,但是權衡下,這是對喬橋最有利的解決方法。
“不行!媽媽,明明是我殺的,是我,不行!”媽媽才是受害者,為什麼,為什麼,他死了都不放過媽媽。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媽媽也不會嫁給他。
“都怪我,都怪我……”喬順眠擦着房間内有關喬橋的一切痕迹,沈西回攔住喬橋向前的身體,“讓我坐牢吧,讓我去死……”
“西辭,帶她走,快點!”沈西回手一愣,原來是把他當成了哥哥。對,他們見過面的,沈西辭說有機會要把那套房子要過戶到喬順眠名下。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門被喬順眠從裡面關上,當鮮豔的紅色消失的時候,喬橋的力氣也仿佛流失了,混沌感傳來,她倒在沈西回的懷裡。
他的心跳很快,不知道是剛看了這一場兇殺案,還是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殘局。
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喬橋,這一刻,死的好像不止是王育東,還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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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回感謝這幾年和沈西辭的明争暗鬥,避開沈家用自己的人脈把阖星園的監控全部銷毀了,在資本的運作下,一起有自首兇手的兇殺案很快就告破了。
那一天過後,喬橋整整昏迷了四天,醒來後變得沉默有寡言,沈西回帶她見了一回喬順眠,她放棄了翻案的想法。
當喬順眠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一刻的滿足感是無與倫比的,她說,寶貝不要多說,如果你也進來了,我會自殺。
為了她這句話,喬橋在外面強撐着,也退了學,住在沈西辭留下的公寓裡。因為王育東的影響力,喬順眠殺夫案被大肆報道,喬橋将近兩年都沒有再用過社交媒體。
除了沈西回,沒人知道喬橋這個人去哪了,她也不讓他告訴沈西辭。她的人生已經毀了,沒必要拉着别人下水了。喬橋對沈西回坦蕩,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好全是因為沈西辭罷了。
第二年的春天,喬順眠因為抑郁症在牢中自殺了,這兩年來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視,喬橋等來的隻有一捧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