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算是郊區,沈西辭催了兩次,等待的時間裡他一直觀察着喬順眠的基本身體特征,還算穩定,又安撫着喬橋的情緒。
等到了醫院,兩人便被醫生推出了急診室。
喬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神空洞。
怎麼辦,怎麼辦……
沈西辭知道他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幹脆将人抱到了隔壁,她腿上還嵌着玻璃渣。
趁護士去拿東西的時候,沈西辭站在喬橋面前,用手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
“喬橋,你冷靜下來,好嗎?”沈西辭看着她哭紅了的眼睛,“現在你是阿姨的支柱,嗯?”
喬橋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再流下眼淚,卻依舊抽泣,胡亂抹了把眼淚,抽抽地點點頭。
“我在這兒陪着你,等會包紮好了,你待着少亂動了,膝蓋的傷口不好養。”
雖然沒打麻藥,喬橋卻是忍着一聲沒吭,一直看着站在門口的沈西辭,害怕錯過媽媽那邊傳來的什麼消息。
“喬順眠家屬!”
沈西辭壓住準備起身的喬橋,向前走去。
“這兒。”
“沒什麼大問題,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12小時,身上大部分隻是簡單的擦傷,我們已經做過處理了,但是要關注一下病人的情緒,感覺她清醒過後不太願意表達。”
沈西辭接過單子:“好的,謝謝醫生。”
醫院最近床位告急,從急診出來,和别的科室協商了下,給喬順眠安排在離得最近的婦産科了,他先扶着喬橋進了病房,才轉身去繳費。
“媽媽,你看看我,很疼嗎?”
小個把月沒見,喬橋覺得喬順眠竟然消瘦了不少,瞬間眼淚又不受控制了。
“是不是王育東!是不是!”盡管喬順眠沒回答,喬橋卻在她眼裡看到了肯定和害怕。
她早該察覺到的,明明早就覺得不對勁的,明明可以讓媽媽避免這一切的,都怪她。
可是她們無權無勢,要怎麼擺脫王育東。
像是想到了什麼,喬橋握住喬順眠的手,情緒激動。
“媽媽,離婚吧!欠他的錢,我們打個欠條,我以後會還給他的。”
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沈西辭站在門口,也不進來,給她們母女留點兒空間。
看來王育東前面兩個英年早逝的妻子的死因不是傳出來的那麼簡單了。
喬順眠看着女兒哭,自己也忍不住,也怪她,想找捷徑着急給她做眼睛的手術。
早知如此,她哪怕是跪着去借錢,也不會帶着女兒踏入王育東這個惡魔家裡。
“好,媽媽答應你,我們走。”喬順眠想替喬橋抹淚,然而卻越抹越多。
喬順眠傷不算重,再觀察幾個小時,沒問題就能出院了,但今夜肯定得在醫院裡度過了。
沈西辭敲了門進來,問她們想吃點兒什麼,他去買。
“這是。”喬順眠想了想,和記憶中的人對上了,“你是隔壁沈家的孩子吧!那天接橋橋一起走的那個!”
“對的,阿姨。”
喬橋站起來把椅子讓給沈西辭坐,自己坐在喬順眠的床邊。
“媽媽,多虧了沈西辭,不然今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喬順眠想起之前還囑托過讓喬橋離人家遠點兒的事,真是慚愧。
“小辭,阿姨這麼叫你可以嗎?”
沈西辭在長輩面前,特别又是喬橋的媽媽,顯得正經許多:“當然可以了阿姨,我就是來問問你們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們一起去吧。”喬橋站起來,拉着沈西辭一起走出去。
喬順眠看着他們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卻又苦惱起來,要是離開了東初,他們倆怕是……
喬順眠不是思想封建的人,那孩子不過和喬橋相似的年紀,卻如此沉穩,而他眼裡對喬橋的喜歡都快溢出來了,難道她會看不出來?
喬橋心情平穩了許多,盡管眼睛還是腫着:“謝謝你啊。”
“那你要不要因為感動,和我在一起。”
他說的玩笑,喬橋知道他隻是想在這種時候逗她笑一笑。
等他們快走進電梯,從拐角走出來一個人,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他們的側臉。
于宋勾起一抹邪笑,還以為那次校慶上的琵琶女是什麼清純貨色呢,結果都和沈西辭搞到婦産科來了。
早知道,他不如早點下手,也便宜不了那個平時拽的跟二百五似的沈西辭,下一秒轉手發給程安安。
“于哥,幹嘛呢?我這都戰損了,晚上是不是得犒勞犒勞我啊!”
于宋收起手機:“當然,哥今天心情好,走,我請客!”
今天白日裡天氣好,晚上難得看到這麼多星星。
“好美。”
沈西辭看着她仰起頭,心裡發軟:“那會兒我聽到了一些,你媽媽離婚的事兒,我可以幫你們找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