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破破爛爛的醫務室卻開始牆體自愈,僅僅幾秒,整個醫務室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喬橋撒開被沈西辭環抱住的手臂,沖上牆邊,一個勁地拍着牆,似乎是要把它砸出條裂縫來。
紅色倒計時戛然消失,喬橋卻停不下來,她的手指關節都有了血痕。
沈西辭按住她的肩膀,往後拖:“你冷靜點!”
真是瘋了,她要如何冷靜。
喬橋沒了力氣,在沈西辭懷裡脫了力,雙手撐着坐在地上低着頭,他也陪着她蹲下來。
喬橋的眼淚就一大顆一大顆地掉落到地闆上,砸到手邊。
“喬橋。”沈西辭靠牆坐下,将她松松攬在身邊,“喬橋,我們救不回朱語琴,這是系統定好了的,無論我們做什麼。”
他是第一次叫了這麼多次她的名字,明明是兩個不同的字,叫出來卻總是帶着纏綿。
喬橋,還是橋橋。
“曹…曹棟潑,是…那個校長吧。”喬橋安撫自己,強裝無事,卻在擡頭看向沈西辭的那一刻破了功。
她根本止不住哭,幹脆就不憋着了,一邊大聲哭着一邊問他:“是那…個人渣…是…不是?”
他也要瘋了,早知道就不設置這個破副本了,忍不住的又何止喬橋一個人。
沈西辭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将人緊緊抱在了懷裡:“不說了,我們等會說。”他聽着她在耳邊放聲大哭,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背。
喬橋有了支點,他的身上有種很熟悉的香,她埋在他的肩膀裡,揪住他的校服外套,沈西辭感覺肩頭濕了一片。
而抱着她的人早就偷偷紅了眼眶。
等她哭聲漸漸小了,喬橋卻不願意從他的懷抱裡出來了,因為丢人。
她的眼睛一定已經腫了。
“朱語琴跟我說,是一個紅房子,她被。”喬橋沒忍心說出來。
性虐待了。
“她是住校生,肯定是在學校裡,但是沒聽說過學校裡有紅色的房子。”沈西辭就這麼繼續摟住她,“王春安說,溫憐因為胥家朝的關系從名單上摘出來了。”
喬橋拉開一段距離:“溫憐也?”
“那我是不是有機會去這個紅房子?”她的眼神裡全是對複仇的渴望和迫切。
沈西辭卻不忍了,他再次摟過她,喬橋沒有推拒,以為是他在擔心自己。
雖然我甯願死也不想讓你去經曆,可是我更希望你活着。
活着,是對我的恩賜。
對不起,橋橋,為了我的自私,活到我死為止。
見沈西辭不說話,喬橋安慰他:“沒關系,不會有事的,這次就當算是我把命還你一次。”
他躺在手術台上那天說要把命交給她,倒是讓她現在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可是朱語琴給我說那個人長得很奇怪,有三隻眼睛,連兩半嘴巴都左右不對稱。”喬橋盡可能去複述出這個驚悚的長相,“曹棟潑的照片我們也見過,很正常一個人啊?”
“而且我要怎麼才能讓他重新看中我,他選人的标準是什麼?”
沈西辭将那份名單拿出來,名字後面綴着一串串帶零的數字。
“是她們申請的助學金金額,應該最近這個季度剛申請了一批,剛剛訓話的老師桌子上也有。”
喬橋有些印象,翻看着試圖找出表中的規律:金額最大越靠前,被塗紅的覆蓋率也最大。
照王春安的意思,看來溫憐應該也是申請過助學金的,隻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讓曹棟潑把她的名字删掉了,而這個原因多半和胥家朝有關。
外面14:45的鈴聲響起,樓上也陸陸續續傳來走動的聲音,喬橋看着那面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牆有些失神,擡頭把又想滾出來的眼淚逼回去。
“上去吧,快上課了。”
走到後門,被瘋跑進來的幾個男生險些撞倒,沈西辭用手墊住喬橋的肩膀,撞到門框上。
這幾個男生卻沒注意到,一直打打跳跳到座位上,鬧騰的最兇的就是胥家朝那個好同桌。
還不等喬橋吐槽幾句,就聽到哐的一聲傳來,他們把胥家朝的桌子撞翻車了。
另外兩個男生頓時有些慌張,正想看看胥家朝來了沒,就和站在後門處的沈西辭對視了。
沈西辭甩了甩手,跟着喬橋身後走進去。
“對不起,朝哥,真不是故意的。”估計都怕胥家朝冒火動手,幾個人迅速把桌子擡起來,撿起掉出來的東西就往裡塞。
看得沈西辭眉頭緊皺,感覺青筋都有點按耐不住。
“停,東西輕放在桌子上,别收拾了。”
喬橋知道沈西辭這是強迫症犯了,轉頭看着身邊完全變了模樣的座位,心裡有些難受。
在這個世界裡,朱語琴将隻存在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喬橋記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