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純思帶着剩下的隊友一起闖進另一個組織的固定交流地點的時候,發現地上躺了好幾具屍體,死前的表情都像見了鬼一樣驚恐。
然後……她們很快也遭到了襲擊。
“鬼怪應該有追蹤我們的特殊方式。像我們這樣的覺醒者聚集在一起,對于它們來說太顯眼了。于是我們最終決定分開。”
季純思簡單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後又深深地看了葉姈一眼。
“我們目前為止找到的覺醒者都還算正常,你是唯一一個記憶出問題的。但是……”
“但是,我也是唯一一個不會有鬼怪追殺的……覺醒者?”
葉姈結合她們見到自己之後說的那些話,已經完全明白她們的意思了。
假如把覺醒者比作這座城市中的bug,那些被派來追殺他們的鬼怪是bug清潔工,那麼不會受到追殺,甚至待在她的身邊還能幫助其他人隐藏自身的葉姈,很顯然就是已經被這座城市同化的“叛徒”了。
也難怪她們跟自己走的時候表現得那麼糾結。
這樣想着,葉姈也就問出來了。
“即使這樣,你們還是選擇相信我嗎?我在你們心中是這麼值得信任的人?”
凡茵面露尴尬之色,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純思。
她确實覺得葉姈很值得信任,盡管她們隻認識了幾天。
但是季姐之前可一直都對葉姈非常警惕——她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是能發現的……
季純思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些許苦笑。
“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今天淩晨被驚醒的時候,我才終于想起之前不知道為什麼被覆蓋的一段記憶……”
然後葉姈就木着一張臉,聽她講的過去發生的故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前其實是你們組織的老大,同時也是上一代開啟據說能逃離這裡的終極副本的鑰匙,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開啟了二周目,但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記憶都被蒙蔽了?”
這是什麼轉生異世界的我開啟了二周目的輕小說經典廁紙。
哦,對了,還是詭異人生版。
“所以,我們得先弄清楚,我的前後兩次失憶、副本的變異、還有所謂的終極副本到底是什麼情況。”
葉姈打開書包,想要随便找一張草稿紙出來寫寫記記——實在不行拿課本記錄也行。
然而,直到拉開拉鍊的那一刻,她才愕然驚覺,自己的書包是空的。
她背着一個空書包上學,上課,沒有任何文具和課本,但是卻直到現在才發現。
葉姈出于直覺,一直沒有刻意細想這些覺醒者說的故事,隻是傾聽,接受,想辦法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受到刺激恢複記憶的可能。
畢竟,按照她們的說法,一旦她恢複記憶,那麼最後的庇護也會失效,所有人都會一起被鬼怪追殺。
但是這一刻,她真的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非常突兀的毛骨悚然。
仿佛終于意識到,所謂的副本到底對她施加了多麼大的影響,竟然讓她現在才發覺異常。
天知道她剛才上課的時候面對空蕩蕩的桌面到底是怎麼進行學習的!
就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秒,絲絲縷縷的霧氣迫不及待地順着窗縫溜了進來。
普通人聽不見的竊笑聲響起,滿懷惡意的視線開始朝這邊凝聚。
秦策畢竟算半個NPC,對這種滿懷惡意的東西非常敏感,此刻也顧不上别的了,立刻狠狠掐了葉姈的胳膊一把。
“清醒一點!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别再想下去了!”
葉姈猛然回神,努力抑制住自己過于豐富的想象力和敏銳的思緒。
不要聽,不要看,不要想……
默念九字真言,她終于感覺自己混亂的大腦恢複了平靜,那層朦朦胧胧的隔膜又重新籠罩上去了。
擡起頭,看着緊張地注視着自己的三人,她呼出一口氣,揉了揉額角,随手把空書包丢在一邊。
“抱歉,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得先弄清楚我們目前為止遇到的事情。
“首先,我們有沒有想過,假如這座城市最終的目的是把我們全部同化成NPC,那麼,祂為什麼在上一輪的終極副本要讓所有人遺忘我的存在,讓我重開一局?”
“這麼一想,确實有點前後矛盾。”
秦策很快就跟上了她的節奏,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葉姈帶新人一步步進行思考,剖析副本目的,增強邏輯思維的時候。
“當初……局勢已經很嚴峻了。”
想起當時發生的事,他垂下眼簾,掩飾住了一閃而逝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