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欣喜若狂。
“真的,”他嘴唇微張,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你是怎麼敢問出這個問題的?”
“問問又不花錢。先問,你拒絕了在說。”我還沉浸他答應了的喜悅中。
我總覺得他能答應了,就一定會幫我找到。
“你不怕我告密?”
“你要是有那個心,剛剛就把我進庫房的事和那位禦史大人說了。”我看着他笑的開心。
“你不怕我問你偷賬本的原因?”
“在我說要偷賬本的時候,我猜你就知道原因了,”錢掌櫃都能猜到的事,他這個皇子不可能猜不到,“而且就算我不說,你自己不會查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
“噗嗤,”我捂着嘴偷笑,“我還以為你可以一直忍着不問呢。”
“我現在可以殺了你哦。”他嘴角抽搐,忿忿的說。
“我現在的身份是蘭亭閣當家的外甥。至于真實身份,你回去自己查吧。”我豪放的說。
“行,”他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正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你是真的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要殺早就殺,何至于等到現在。”
我起身在房間裡轉了轉,最終在一幅佛畫前停了下來。
“怎麼了?這畫有什麼問題嗎?”祝公子見我停下,也走過看,“畫的挺好的,細膩生動。”
“我沒說畫的怎麼樣。隻是,”我看着畫上的佛像眼神溫柔,又想到剛剛那個禦史的眼神,不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真覺得他信佛?”
祝公子的眼睛突然睜大,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剛準備伸手去掀開那幅畫,門外響起了聲音:“祝大人,禦史大人說現在可以過去了。”
“知道了。”祝公子回答。
“那什麼,我…我…”我緊張的開始結巴。
“别我我我了,”祝公子已經轉身走了,“告訴我你現在身份的名字。”
“吳景。”
“走吧,吳景。”
我跟在最後面,出了房門。發現原本三層的那些人已經不在了,氣氛很安靜。
走進那個禦史的房間,穿過第一層的紗簾,又穿過第二層的珠簾,在最裡面見到正坐在那喝茶的禦史大人。
他正對着我們,背後是一幅非常大的佛畫。那副佛畫裡的佛頭低的很狠,看不見眼睛;嘴角也彎的很大,坐在蓮花坐上。猛地一看,像是在對坐在他前面的人微笑。
但是我怎麼看那幅畫,怎麼别扭。那個笑,不像是和煦的笑,像是要吃人的笑。
“吳公子對我的畫很感興趣?”
我被突然的聲音驚醒,發現祝公子已經落座。我局促的站在那,坐也是,不坐也不是。
“禦史大人問你話呢。”祝公子看了看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是,我覺得這幅畫很獨特。”我身體微微緊繃,慢慢的坐下。
“吳公子對佛像有研究?”
“沒有,沒有。覺得這幅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樣,所以多看兩眼。”我一直低着頭,看着我的腳尖。
我怕我看着他就說不出話了。
“禦史大人對佛像有研究?”祝公子幫我把話題接了回去,“等回去,我找人給禦史大人送幾幅過來。”
“那我就先謝謝祝大人,”這位禦史大人,似乎很開心。聲音從沙啞變成尖銳,很刺耳,“研究談不上,隻是挂着安心罷了。”
“是,是。”祝公子打着哈哈。
“聽說吳公子在淩江的京城開了家零食店?”
“不是我開的,是我家開的,現在由我姐姐打理。”我強迫自己擡起頭,勉強揚起嘴角。
“這樣。”這位禦史大人說完這兩個字,突然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打量着我。
“前兩天,我見了一位和吳公子張的很像的人。那位公子姓宋,不知道吳公子知不知道?”
我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變的紊亂,雙手緊緊抓着衣角,保持剛剛的笑容,“是嗎?我不知道。有機會還請禦史大人幫忙介紹介紹,我也想看看有多像。哈哈哈…”
“哈哈哈,”那位禦史大人發出嘈雜的聲音,“改天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不過那位宋公子穿的很低調,不像吳公子這般明豔動人。我想應該是我看錯了。”
“哈哈哈…”謝謝這身衣裳!
“吳公子又是怎麼想到來找祝大人的呢?”
我累了,着根本不是閑談,是審訊。被一隻鬼審訊。
“因為祝公子好看。”我不想動腦子,便開始胡說八道。
祝公子的目光中帶着一種後悔剛剛沒殺了我的感覺,讓他覺得此刻無比的荒謬。
“祝大人知道這回事嗎?”
“知道,”祝公子不得不幫我打圓場,“我也覺得他好看,所以才和他交朋友的。”
他也開始胡說八道了。
“原來兩位早就情投意合了,是我打擾了二位。”我在那位禦史大人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感覺到震驚。
這有什麼好震驚的?
“你先去旁邊,我和禦史大人有話說。”祝公子正無奈的摸着自己的額頭。
“好。”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幅佛畫,然後起身走了。
我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吳公子還挺聽話。”那個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是…是啊。”祝公子的聲音挺起來好像有點憤怒。
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