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雨岸發狂,不慎讓他掙脫了束縛,整座山燃了起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她無助之際哥哥趕了過來和師父一起一邊滅火一邊控制江雨岸。
蘇飛瑩看出蘇閣眼中的擔憂和掙紮,她扯着一抹笑掩蓋心裡的荒涼,“哥哥,雨岸變成這樣我更不能棄他不顧,若是他還醒着知道他做的一切該有多痛苦……命運總是薄待我們。”
一連發生這麼多事,她連哭都要忍着,在哥哥面前才敢小聲哭,嗚嗚咽咽得讓蘇閣心疼。
蘇閣歎了口氣,“飛瑩聽話……先回巡世宗,我來想辦法。”
蘇飛瑩搖搖頭,十分倔強,“哥哥,無論他去哪裡,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能讓他犯下大錯。哥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相信他的身體就算是朱雀也不能完全占據,我願意等他清醒的那一天。”
後來是師父勸服了哥哥,并讓她不要停直接去極寒之地,用寒氣克制朱雀的火氣,等着他們想到辦法。可這一路上,江雨岸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有她陪着雖不至于狂性大發,可也是神志不清,還好她身上帶着可令修士昏迷的藥。
可藥也有用盡的那一日,蘇飛瑩抽空清點了仙草,所剩無幾。她歎了口氣,隻希望能撐到極寒之地。
江家騰出手來也要大幹一番。江源父子都憋着一股氣,極不痛快,任誰家的孩子無端遭此大難也忍不下去,何況他還是被人陷害。
他派出的弟子親眼看着小船入了極寒之地才出來,而他們也開始動作。
不過兩日,蘇家家主蘇聞道早已遇害的消息就傳遍整個修仙界,确保每一位修士都知道了此事。原本搖擺不定的仙門瞬間清醒,冷汗直冒。
蘇聞道都被害了,何況他們這修小羅羅,就怕蘇玄墨一個不喜就身首異處。他們連忙通氣和幾個仙門一起分别上巡世宗和江家表忠心,早就忘了江家因朱雀鬧出的事,也不敢再提要清算江家,誅殺江雨岸的話。
依附巡世宗的仙門眼見巡世宗上下井井有條,雖有不少流民,但境内沒有半分淩亂,心裡也松了兩分,更是堅定地支持巡世宗,再不三心二意。
各地的酒樓也沒有閑着熱火朝天地排演着戲,與另一端的戲台子打擂台,漸漸地大家都被吸引,全部倒戈江家,凡間風向大改,沈修止等人的名聲也扭轉過來,不再人人喊打,巡世宗派出來的弟子也方便了許多,一些酒樓不再看巡世宗弟子喪膽。
梅疏瑤乘勝追擊,派出幹練弟子下山平亂,一時間逼得黑衣人節節敗退。
蘇轍狼狽地理了衣服,坐在掌事堂内,拆開一封封信件,那都是各地酒樓的掌櫃傳來的。信上說他們的排戲已受到各地百姓的抵制,既然沒人觀看是否要取消戲台子,另尋法子。
這些酒樓掌櫃也不是凡間擅長鑽營之人,而是從各地搜羅的混種,隻是他們沒有繼承父母一方的血脈,沒有修仙天賦,隻能做一些簡單的事為大業奉獻。從這一封封信中,蘇轍看得出他們的熱切。他食指輕點案桌,隻是這些事宜還要請示大人。
他命人看好掌事堂,獨身去了玉花台,玉華台上布了法陣,法陣中央便是蘇聞到的屍首,隻見一縷殘魂漂浮在半空,惆怅地看着自己。
蘇玄墨入定,一邊催動法訣。蘇聞到的殘魂跟着痛苦,面色猙獰,發出一陣陣哀号,響徹雲霄。
他道:“你既然恨不得我死,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或是将我打得魂飛魄散,苦苦留着還給自己添堵?”
蘇玄墨閉眼冷笑,過了一會兒像是聽過了他的痛苦才道:“當初你是怎麼對我和卿卿的,難道忘了不成?現在不過是把當初對待卿卿的法子用在你身上你就無法承受了?那還怎麼修仙問道?”
蘇聞道含恨咬着牙,像是想要将它粉碎,奈何一縷殘魂傷不了人。
蘇聞道道:“那個女人的魂魄不是在佘山嗎?那你怎麼不去陪她?”說完他笑了起來,他才不信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真的不敢去看,分明是拿那個女人當借口,滿足自己的私欲。
蘇玄墨一走神便想起那日他不得進的佘山,一股怒火掀起,蘇聞道的哀嚎聲越發凄慘。
倉促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蘇轍目不斜視,恭敬地立在他的面前,道:“江家橫插一手,凡人又倒戈巡世宗。若在開着酒樓隻怕入不敷出,對大業不利。”
蘇玄墨睜眼冷看着他,左袖一揮便讓蘇聞道陷入昏迷。
他道:“讓他們少安毋躁,酒樓的糧食剩的還多,每日煮粥沿街施粥,等粥送完了再關不遲。”
蘇轍點點頭,受了令就快步走出不敢耽擱,出了玉華台渾身是汗,兩股戰戰,沒想到蘇玄墨将各地情況都握在手中,就算擱了掌事堂,整個局勢也握在手心。
蘇澈更不敢自作主張,傳令下去後各酒樓依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