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重傷後,追雲熹的力竭更加更嚴重,有心而無力。
雛焘當即使出反手劍法,松開劍柄又反手握住,怒春侯鋒利無比,手肘往上用力一揮,瞬間把追雲熹拿着魔劍的右手砍成重傷。
追雲熹悶哼一聲,魔劍被雛焘從右手砍消失,但他左手居然化出一把新的魔劍。
異色瞳在眼眶中微微顫栗,猶如臨近崩毀的玄色深淵與雪色冰窟,血絲漸漸蔓延到追雲熹臉頰的鱗片紋路上,他還在不死不休,竭力反擊。
追雲熹真氣一震,弄得整座萬福永壽宮内氣浪翻湧,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後退幾步,才能穩住身形。
左手用劍更沒章法,但追雲熹出招也更快更兇,癫狂得像一隻在絕境中最後奮力掙紮的巨蛇。
“追雲熹!”
聖太後極度愛子心切,就算她對雛焘有十足的信心,也害怕追雲熹這瘋子破罐子破摔,使出什麼花招傷了她的愛子。
她馬上凝聚渾身真氣,化作一條氣态鎖鍊,把追雲熹的脖頸死死纏住。
聖太後用手攥緊鎖鍊,努力把追雲熹捆得再牢一點,喝道:“你休想再傷他分毫!”
見聖太後出手,海族太後們也當機立斷,全都使出真氣化鎖的技巧,朝追雲熹身邊湧去。
十幾條絢麗如彩虹,顔色不一的真氣被擰成柔軟綢緞的模樣,繞在追雲熹四肢和腰腹上将他捆住,甚至其中一條還勒住他的嘴巴,生怕他會發瘋咬人。
海族太後們都是修行高深的鲛人,奈何追雲熹貴為武尊傳承,哪怕廢了一半真氣,力氣也大的離譜不容小觑。
她們盡全力拽住他,動作也不由得粗暴無比,宛如在制伏一頭不聽話的猛獸。
眼見這幫人完全偏向雛焘,令天族太後們震怒不已。
文榮太後斥道:“在這裡拉偏架,是真不把天人二界放在眼裡了!”
聞言,天族太後們相顧而視,立即騰雲駕霧飛到萬福永壽宮大殿的最上方,也朝雛焘所在的方向長袖展開。
隻見她們腹中的金丹光彩大盛,祥雲漫卷頓時從她們袖口飛出,真氣源源不絕,形成一條條乳雲狀的鎖鍊,也學着海族太後們那樣将雛焘綁住。
天界太後們清瘦十指的骨節攥得泛白,正狠狠握住這十幾道鎖鍊,竭盡全力把雛焘捆在上面,讓他和追雲熹拉開距離。
萬福永壽宮内共有二十七名太後,除開玉胧熹,剩下的二十六位全部在場。
十三位海族太後在下方緊拽追雲熹,十三位天族太後在雲上把雛焘吊起,整個畫面猶如一副相互吞噬的對稱陰陽圖,兩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但聖太後何時見過雛焘被人捆起來的模樣,急得雙目通紅,心痛不已,連忙喊道:“小雛!”
“哈哈……”雛焘仿佛被逗樂一般大笑兩聲,他與下方的聖太後對視道:“别擔心我了娘,她們哪裡能制得住我。”
言罷,雛焘雙目阖緊,真氣順着鎖鍊反擊回去。
“啊呀!”某位天族太後被他的真氣擊潰,口中噴出一股鮮血,從雲上摔了下來。
與此同時,海族的一位太後也開始嘔血,她捆着追雲熹的真氣鎖鍊已被迸斷,瞬間往後倒去,癱在地上。
修行較低的太後們正被他倆的真氣反噬,很快第二位也倒下。這些鎖鍊被全部解開,隻是時間問題。
雛焘不像追雲熹少了一半真氣,解鎖的速度明顯要快了兩倍,他又沒身負重傷,甚至有閑情逸緻與十三位天族太後用真氣鬥法,想趁早廢了這幫人的力氣,省得她們再來搗亂。
惠武太後金丹閃爍,再次加大力氣,把僅剩法力全用來和雛焘抗衡,能拖住會兒是一會兒。
正逢戚光盈調息完畢,攙着玉胧熹趕往此處,剛好看到千鈞一發的這一幕。
見玉胧熹來了,惠武太後眼前一亮,像找到救星,喊道:“龍德太後!快!快把雛焘捆起來——”
可玉胧熹卻吓得唇色泛白,看着被困的兩人,她迷惘尖叫道:“不要……不要!”
戚光盈卻是懶得多說廢話,更不想知道怎麼會鬧成這般僵局,紅蓮花光輝在他背後化作單片蝶翼,努力奔向追雲熹所在的位置。
追雲熹嘴上被鎖鍊勒住,痛苦揚起脖頸,但他脖子上聖太後那道鎖鍊才是厲害,讓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聖太後足足有五千年精湛修行,還在氣蒸山修煉五百年,真氣可謂不俗,她又是最恨追雲熹的那個,自然努力要為雛焘争取時間,更對追雲熹百般折磨。
見到一個身穿撕碎夜行服,紅光燃燒的少年拔劍斬向她的鎖鍊,讓聖太後大為驚駭。
她手上真氣停滞,鎖鍊也松解不少,追雲熹迅速大口喘息起來。
“按理說先禮後兵,才符合萬福永壽宮的規矩。”
少年擡起頭,露出豔麗明媚的一張少女面孔,神情卻漠然堅定,像一塊被茫茫白雪遮住的冰岩。
他又道:“奈何情況緊急,隻能先得罪太後了,還請諸位松開北攝政王。”
聖太後認出是誰,大發雷霆道:“戚光盈!你這白眼狼!你老師還被天界賤人們綁着呢,你居然來壞我的事?!”
說完,又瞅瞅戚光盈狼狽打扮,看了看追雲熹也衣衫不整的模樣,聖太後立馬搞懂離開陣法後,她聞到的那股詭異氣味是什麼了。
想起雛焘這段日子魂不守舍的那副鬼樣子,聖太後可算明白其中緣由,氣得眼前一黑,吼道:“追雲熹來兕方城玩得夠歡啊,風流一夜就能教唆着你欺師滅祖了!還一心護着野男人,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