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卡座,斯以璇就被來了個下馬威。
人群中一個女聲,嚷嚷着起哄:“以璇這種乖乖學霸,可還是第一次跟我們來酒吧玩呢!這麼有突破性意義的時刻,大家是不是該舉杯紀念一下啊?”
直到她向自己舉起酒杯,還鼓動大家一起幹杯,斯以璇才看清說話的人,居然是同校日語系的一個女生——羅清藝。之前上下課,兩人經常會在走廊碰面,也一起參加過校園活動,所以她知道她的名字,也對這張臉有一定印象。
羅清藝一起哄,旁邊的人也就開始附和。
面對嘈雜的聲音,斯以璇一時腦子卡殼,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蘇睿端着一個小酒杯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要不,你就喝一個?”
“我不太會喝酒——”
這句話幾乎已經到了斯以璇的嘴邊,下一秒就要張口說出來了,但一看蘇睿和卡座上其他人都目光如炬盯着她,又為難地合上了嘴巴。
就算不給其他人面子,但作為請客的東道主,蘇睿的面子,她不好不給。況且,他還特意拿了酒,親自遞到她面前。
猶豫片刻,斯以璇還是接過了酒來。
當着大家的面,她先是小抿了一下,覺得味道還行,甜絲絲的,酒味也不重,接着才一口喝完。其實也就兩三口的事,酒杯不算大。
喝完之後,她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句曾經在酒桌上聽到過的話,于是微微笑着,有模有樣學了起來:“這杯我先幹了,大家随意。”
“好,爽快人!”
“我也直接幹了!”
人群中有個男生,突然冒出來這麼幾句。話音落下,立馬将手裡的一杯酒給喝見底了。
見他這樣幹脆,先前附和的人也紛紛效仿,端了酒杯就是幹。一大杯喝不了的,至少也是大半杯,反正沒有不喝的。
就連平常總說自己酒量不好的徐夢荷與張依依,兩人手裡的酒杯,容量也是斯以璇的好幾倍,直接就喝了一整杯。
看這情形,斯以璇不禁擔心起來:這滿桌子的人,估計就她最不能喝。隐隐感覺,自己今天晚上可能要遭上一罪。
喝完一圈,蘇睿就扯着嘴角對斯以璇笑,然後也沒說什麼,回去自己位置上了。
坐他旁邊的幾個男生揪住他,不知道附在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反正是逗得他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就一人胸口上給來了一拳。
斯以璇沒太注意這些,隻右手撐着下巴,斜着腦袋,饒有興緻地看舞池裡蹦着扭着的那群人,覺得他們很歡快很自在。
光坐着喝酒還是太無聊,于是混迹酒吧比較多的那幾個,開始興緻勃勃商量起來要玩什麼遊戲。
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斯以璇就隻有安靜坐着旁聽的份兒。不管最後決定玩什麼,她都隻能是任憑發落的。
這邊,他們還在吼着嗓子,大聲讨論;另一邊,正放着的音樂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了,戛然而止。
短短幾秒鐘,原本還喧嚣躁動的酒吧突然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默契地看向了中控台。
不一會兒,台上就有個帥氣小哥打開了話筒,開始說話:“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我們這裡有個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一聽是好消息,底下的人便開始興奮,叽叽喳喳地小聲議論了起來。
沒見過這種情況,斯以璇便扭頭看徐夢荷與張依依,試圖從她們臉上得到答案。但她們也是搖頭,一臉茫然的模樣。
全場議論聲疊起之時,二樓包間的玻璃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了,兩個黑色西服的男人背着雙手,一人一邊站到了欄杆旁,神色肅穆又莊嚴。
緊接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長相帥氣但渾身痞氣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似乎是有不少人認出來了他的身份,發出了整齊劃一的驚呼聲。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隻見男人嘴角勾着笑,眼尾蕩漾着神氣,俯身,雙手撐在欄杆,眼睛散漫看向樓下,不緊不慢地開口:“本少爺今天手氣好,剛赢了向二少一把大的。所以決定,今晚全場的消費,由我來買單。”
“好!”
“陸少就是大方!”
“陸少威武!”
……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掌聲雷動。
卡座上的人也是興奮不已,組局請客的蘇睿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突然砸他身上,省了他好大一筆開銷。
聽他們嘴裡一口一個“陸少”地叫着,斯以璇不禁心生好奇,扭頭問:“陸少是誰啊?”
“陸少你都不知道?”有人聽到了她的問題,表現格外震驚,裝腔作勢介紹起來,“北城豪門陸家的公子啊,頂級闊少,人還長得特别帥。”
“可惜花花公子一個。”張依依稍顯不屑,在斯以璇耳邊好心提醒,“他換女人的速度簡直比換衣服還快,你可千萬碰不得。”
她一個這麼普通的人,怎麼可能碰得到他們那些豪門子弟?
斯以璇苦笑,覺得她擔心多餘:“放心,我都不認識他們,碰不到的。”
“這可不一定呢。”羅清藝突然插話,一雙精明的眼睛看她,嘴角含笑,“就憑你這張臉,上他們面前去晃一下,絕對就認識了。”
“也可能不是他們喜歡的類型。人家那些公子哥啊,都愛胸大腰細屁股翹的熱辣美女。”坐羅清藝旁邊的女生接着話茬,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特意睨着眼睛打量斯以璇,搖起腦袋,“我看她啊,一個條件也不符合。”
一聽她的話,斯以璇霎時被噎住,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