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白袅還能夠忍受。
她消停下來,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然後在輸完液後進行了其他的檢查。
确定白袅一點問題都沒有後,高瞻才放下心來。
已經快要九點了,不過白袅剛剛打的有葡萄糖,現在完全不餓。
高瞻怕她胃裡難受,讓人準備了點清淡的小食。
白袅坐在他的腿上,張着嘴任由他來喂。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又讨厭生病吃藥,”高瞻低聲教訓白袅,“不舒服要及時說,知道嗎?”
他說這話時難得正色,有些像他那位肅穆的父親。
比起他們幾個,白袅最喜歡待在高瞻身邊。
雖然他有時總是很煩人,說話比賀宥廷他們還像長輩。
“不是我的問題,”白袅晃着小腿,“他們跟你講了嗎?我最近撞鬼了,有個冒牌貨在白天時會把我的身體給奪走。”
她跟他們年齡差的沒有太大,但就是兄長般的段希然,管她也管得非常嚴格。
隻有高瞻像個玩伴似的,是真的很寵她。
白袅見人下菜碟,對高瞻總少些尊重,不過她在他身邊,也是真的很放松。
跟程譽要醞釀半天的事,對着高瞻時直接就能說出來了。
高瞻擡手又摸了摸白袅的額頭,喃喃自語:“你也沒發燒啊,怎麼又開始說胡話?”
白袅氣得不輕,抓着高瞻的手腕把他的手給拽開。
“我才沒有說胡話,”她氣沖沖地說道,“你最近是失聯了嗎?程譽總給你講了吧?”
高瞻神色從容,漫不經心地扣住白袅的手腕,順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嗯,”他輕聲說道,“我去了一趟軍區,今天下午才剛回來。”
白袅瞬間就開始心虛。
她想起來了,高瞻走之前專門跟她說過的。
“哦,”白袅仰起小臉,主動地摸了摸高瞻的手背,“那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吧。”
她的小手柔軟,兩個人又常做暗裡調情的事,原本尋常的氛圍蓦地有些微變。
靠這種手段來給自己彌補,是白袅做的最娴熟的事。
她都忘記現在是在醫院的病房裡,下意識地就這樣做了。
好在高瞻及時按住了她的手。
他眸色微暗,聲音低啞:“别鬧,待會兒他們要過來的。”
白袅喜歡跟高瞻一起,因為他總是很照顧她和小貓,也不會叫她累得很過。
食色性也。
白袅在這方面着實是個有些低劣的人,不然也不會剛被未婚夫退婚不久,便跟着段希然回了家。
她一邊對那男人深懷執念,可另一邊也從沒拒絕過他們的給予。
白袅拜金物質,虛榮短視,難以抵禦誘惑。
所以當初她才會那樣輕易地被騙,落入到他們的陷阱裡。
不過也好在白袅是這樣的。
她一聽到其他人要過來,瞬間就把手收了回來,柔軟的嫩臀扭着,想從高瞻的腿上下去。
高瞻掐着白袅的細腰,将她按住,他的眼底晦澀:“非要這時候鬧我?他們沒把你喂飽嗎?”
雖然他們是這樣的關系,但他乍然點出來,白袅還是有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她掙動得更厲害,臉龐也泛着紅:“我才沒有鬧你。”
高瞻含着笑意,他似乎是有些調侃的意味,又似乎隻是平鋪直叙:“看來他們是真的沒有把你喂飽了。”
白袅的粉腮漲得通紅,可腰肢卻越來越軟。
她低聲罵他:“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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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賀宥廷他們過來的時候,白袅手背上的止血貼都已經可以撕掉了。
她穿着睡裙,打着哈欠,眸裡水汪汪的,臉龐嬌豔得像是新生的花朵,絲毫看不出虛弱的模樣。
高瞻前段時間養白袅在身邊,推了很多事情,最近又開始忙碌起來,沒有在醫院停太久,她蘇醒後不久便離開了。
他們三個不知道幹什麼了,難得是同時到的,而且似乎還聊了許多。
幾人進來時,容色都算不上好看。
白袅有些心虛,很乖地想要從床上下來,但程譽直接按住了她的肩頭:“好好躺着。”
他眉心微蹙,讓她躺回到床上。
白袅自從兩年前大病過後,已經很久沒有生過病。
所以這次來的人并不算少,三方都有人過來,然後就是高瞻這邊的醫生。
這家私人醫院是高家名下的,他們家很重醫療,白袅每次不舒服也都是在這邊療養。
白袅前不久才體檢過,剛剛又做了些檢查,報告也很快出來。
不過這就沒她的事了,她是看不懂那些複雜報告的,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一概不知。
賀宥廷早年學過醫,對這些還算是了解。
确認白袅沒有大礙後,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
程譽的指節扣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輕輕叩着,容色卻沒有好轉得那麼快。
他蹙着眉說道:“你說精神分裂的人,并不能意識到自己精神分裂了?”
昨天程譽打電話要的那名德國醫生也随着賀宥廷一道過來了,他謙恭地說道:“是的,先生。”
賀宥廷的眉心也再度蹙起。
白袅對他們的談話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他們的憂慮已經完全發展到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她玩着段希然送來的手鍊,眼睛亮閃閃的:“這個好漂亮,哥哥,我好早之前就想要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的?”
白袅是個特别好哄的人,她的心情也總很容易變好。
上午她快被莊晗和系統給氣死,這會兒又開開心心的。
段希然給白袅削了一顆蘋果,然後親自切成小塊,用簽子紮着喂她吃:“喜歡就行。”
他的語調平和,輕描淡寫,仿佛這并非是價值千萬的珍寶,而是什麼随意的贈禮。
白袅沒有想到這回生病居然這麼值。
她高興地環住段希然的脖頸,悄聲在他耳邊說道:“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白袅張望着門邊,說完以後就立刻收回了手。
她的臉龐泛着薄紅,像是春心萌動,在背地裡與喜歡人偷偷接吻的青春期少女。
誰都知道白袅本性是什麼樣的人。
可當那雙靈動眼眸這樣望過來時,也很少有人能夠去拒絕。
段希然淡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你能健健康康的,對我來說就是很好的事了。”
這時候他像個真正關心妹妹的兄長。
然而下個瞬間,段希然的容色就變了。
白袅還沒回過神,領口就被扯開,鎖骨邊的精緻小痣旁,是一枚色澤很淺的吻痕。
雖然是很薄的紅色,落上去的時間卻過分得近。
段希然微微俯身,掐住白袅的下颌,眸色晦暗,帶着少許山雨欲來的壓迫感:“誰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