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袅的腰肢柔軟,細細的,男人擡掌就能輕易地握住。
賀宥廷的西裝筆挺,唯有衣襟前的那朵玫瑰,透着少許的寫意風流。
他輕攬着白袅的腰,像是位溫文爾雅的紳士。
相較于賀宥廷,白袅的姿容就要明顯得多。
她依偎在賀宥廷的懷裡,臉龐泛紅,聲音嬌柔:“我待會兒想去吃法餐,您說可不可以?”
白袅的腰是軟的,腿根都沒力氣,全靠賀宥廷攬着,才能勉強地站住。
“當然不可以也沒關系啦。”她自說自話般地說道,“您上次走時犯了胃病,我們還是去吃中餐吧。”
說這話的時候,白袅仰起臉龐,水眸也亮晶晶的。
她乖得像一隻小鳥,隻要賀宥廷分她眼神,看她一眼,她就會高興的不得了。
白袅剛被作弄過,哭得非常厲害,眼眶還泛着惹人憐的紅意。
見到她這幅模樣時,很難有人說得出拒絕的話。
至少高瞻不能。
他倚靠在落地窗邊,單手執着電話,仍然在和人商談事情,視線卻沒從白袅身上移開。
但賀宥廷臉上那抹淡漠的笑意忽然就冷了下來。
“記錯了吧,袅袅?”他拍了拍白袅的臉龐。
那不是溫柔的撫摸,帶着少許的懲誡意味。
賀宥廷的指節冰涼,白袅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他說:“上次犯胃病的是段希然。”
賀宥廷離開太久了。
白袅最近都在高瞻這邊待着,她被他慣得不成樣子,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記了。
她這個人驕縱蠢笨,從前仗着鐘家大小姐的身份和未婚夫的寵愛,沒少得罪人,說話向來不過腦子,也從來不去考慮旁人的想法。
白袅沒心沒肺,但她是知道誰對她好的。
高瞻很疼她,疼得近乎有些溺愛,許多事高瞻都不管她,偶爾她講錯話,高瞻也隻當沒有聽見。
于是好不容易才謹記住的規矩,就這樣在不到短短兩月的時間裡,忘了個一幹二淨。
賀宥廷的話音落下後,白袅的後頸都是冷汗。
待客廳裡的人并不算多,除卻賀宥廷的随扈外,隻有一些低眉的侍者。
高瞻在落地窗邊跟人打電話,他側着身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他肯定也不會來救她的。
他們的界限看似并不分明,實則卻再清楚不過了。
高瞻最疼白袅,白袅跟高瞻的關系也是最好的,偶爾她在旁人身邊時遇到高瞻,她也會小心地環住他的脖頸,暗裡給他一吻芳澤。
上回他們偷偷在宴會廳的露台接吻時,還差些被段希然發覺。
但賀宥廷是不一樣的。
不要說白袅不敢在他跟前亂來分毫,就是高瞻對他也很敬着。
白袅的後背抵在牆邊,額前冷汗涔涔,唇瓣顫動地嗫嚅道:“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賀先生。”
她看也不敢看向賀宥廷,但他冰冷的眼神就那樣逼過來,她躲都躲不開。
白袅快要哭出來了。
她怕賀宥廷,怕他權勢滔天,怕他嚴苛淩厲,更怕他懲罰她的那些手段。
跟賀宥廷一比,清早時在高瞻那裡捱的,簡直就是床笫間的情趣。
白袅仰起頭,眼眸已經完全濕了,她攀上賀宥廷的肩頭,帶着哭腔小聲說道:“能不能晚上再……?”
她好面子,虛榮拜金。
被趕出家門後,白袅非但沒有改變,反倒變本加厲更為物質,注重表面的光鮮亮麗。
高瞻憐着她,動怒也是私底下發作,從來不在人前處置她。
賀宥廷就不一樣了。
白袅是被賀宥廷一手調/教出來的,他位高權重,手段又狠,最開始的時候,她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
所以到現在白袅還非常害怕賀宥廷。
隻是聽聞他回來,她就怕得睡都睡不安生。
這也是高瞻為什麼臨到頭才告訴她賀宥廷回來了。
白袅不敢跟賀宥廷讨價還價,他們之間很少有事情,是有她插手餘地的。
賀宥廷沒有言語,白袅立刻就閉上了嘴。
“您别生氣……”她的眼眸半阖,濕潤的睫羽不斷地抖動,喉頭都發哽,分明是害怕得厲害,環住賀宥廷肩頭的手臂卻更緊了。
白袅心底都是絕望的。
賀宥廷回來這才第一天,她就把他招惹成這樣,接下來一個多月,她還要不要活了?
但白袅的淚珠子還沒開始掉,高瞻就走過來了。
他在私底下有些吊兒郎當,做正經事時卻總是很靠得住,在外間的時候跟他那個肅穆的父親,更是相似得如出一轍。
高瞻的手抄在西褲口袋裡,身形高挑。
“鐘家的人都過來了。”他下颌微揚,“我先帶她過去,還是?”
賀宥廷側過身,搖了搖頭:“不用,我過去就行。”
他看了白袅一眼,淡漠地說道:“你帶她先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