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個字,卻好像是驚雷一樣,在兩人之間炸開一池幽靜的湖水。
忍足侑士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看向向日嶽人,狹長的眼眸變圓,喉間隻能發出一些不成字的聲音。
向日嶽人看到他這樣,更是心疼,抿唇看向他,歎了口氣,“而且文好像也認識立海大網球部的大家,丸井發的line是文做的蛋糕。”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必要隐瞞,直接拿出手機,找到丸井文太發送的那張照片。
每個人做的東西,都會有自己的風格,宮羽文的風格雖然不算太明顯,但是吃了這麼多年,忍足家還常常會有宮羽叔叔送過去的甜點,這塊蛋糕,太明顯了。
明顯到他隻需要一瞬間就知道這是誰做的。
真的是他。
他去了立海大。
為什麼不能聯系他?
無數的謎團就好像一團黑霧,緊緊的籠罩在忍足侑士心口,這段時間,一切的壓抑讓他無處宣洩,當成好友的迹部明明知道文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但是依舊選擇了保密。
就連文是否在日本,他也不願意透露。
他明白,迹部這樣才是負責的人,但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喜歡的人就這樣不辭而别,被隐瞞,被欺騙,去過無數地方都找不到的落寞。
“我現在去神奈川。”他出聲說道,眼神徹底暗了下去,聲音低啞。
話音落下,他立刻就轉身想要走人,但是腳剛擡起來,他才反應過來,往常心思缜密的人現在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嶽人,麻煩你幫我請假,我會打電話給迹部說一聲的。”
話音落下,他邁開腿就想走,向日嶽人着急的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終于在他就快要邁出廁所的那一刻,才想起來,“等等!侑士,現在社團時間快要結束了,你就算去了立海大也找不到文崽的!”
外面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向日嶽人大步跑過去,走到他身邊,輕輕道:“明天吧?”
說話的時候,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忐忑,忍足侑士擡起頭,唇角緩慢勾起,有些僵硬,但是眼神亮了起來,往常的忍足侑士,好像回來了。
見到他難得的笑意,向日嶽人心裡難捱的愧疚仿佛也消散了一些。
“謝謝你,嶽人,你說的對,我應該明天再去。”說着,示意向日嶽人跟着他一起往網球部的方向走去。
中間一段路,不算長,但是兩人一直沒有怎麼說話,忍足侑士微微勾起唇角,比起之前無望的等待,現在已經有希望,哪怕再等多一天,也隻是微不足道的等待。
眼前就好像有一束陽光突然照了進來,瞬間明媚又舒服,他看着向日嶽人跳動的紅發,慢慢勾起唇角,“嶽人,接下來一年份的蛋糕,我請了。”
“?诶诶诶!!!”
一道驚叫,向日嶽人驚訝轉頭看向忍足侑士的臉,之前一直被陰霾罩住的臉蛋,現在被仿佛雨後天晴一般,全部亮了起來。
這樣——好像也很不錯。
回到網球部,大家已經在做最後的收尾,忍足侑士大步走到休息室,經過迹部景吾的時候沒有停下,也沒有用正臉看向對方。
“迹部,我還是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
說罷,他直接去了休息室,腳步決然,雖然和平時一樣,但是迹部景吾一眼就看出來了有些不對勁。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銳利的雙眼看着忍足侑士的背影,似有所覺,但是又看不出來就剛剛那麼短暫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
心裡有一絲猜想,能讓他有變化的,隻有一個人。
雖然之前的行為對好友對不起,但是他答應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站了起來,接過桦地遞過來的毛巾,随意擦了一下額角的汗,随意張揚的動作又引得外面一陣尖叫。
唇角勾起,他把毛巾高高抛起,耍酷的一個動作在毛巾穩穩落在桦地的手上結束,外面又是一陣更大的尖叫。
聲音大到,連休息室都可以聽見。
-
上川家,宮羽文滿足吃掉最後一口布丁,這個布丁雖然是在便利店買的,很便宜,但是從小吃到大的口味,是不管價格,隻要吃到就會覺得滿足。
餐桌看過去,剛好對上廚房的窗戶,隻要一擡眼看過去,就能夠看見落日。
橘紅色的落日和染成一片的天空,美得令人心驚。
不管發生了什麼,隻有這片天空,是不會變的吧。
眼神柔和了下來,宮羽文兩隻手撐住下巴,就這麼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微怔,片刻後,手腕傳來酸痛的感覺,他才恍惚直起身子來。
家裡沒有人在也挺好的,起碼如果有傭人,有父親爸爸的話,他就不會這樣的動作看了一場那麼美的落日。
天色越來越黑,宮羽文收拾好桌面的東西,猶豫地看了一眼冰箱的方向,想到自己昨天做的并不算好吃的晚飯,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