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芽,這些人還有救嗎?他們被抽了情絲,毀掉無感,隻是聽命于人的傀儡......”黑衣人之事,本就是木海關注的事之一,她知道内情并不奇怪,她接着說道,“我們曾經也捕捉過幾次帶回木海,嘗試着救下他們,結果木家的醫師束手無策才放棄的。我想姜家同陳家應該也關注到這件事,黑衣人集中站在上島行動,對我們來說有些棘手。”
“是,我們并不能頻繁下界。”姜紫玉接話道,“雲芽,你可是發現了什麼?”他的話把衆人的目光從黑衣人身上牽引到姜雲芽的身上,包括姜紫玉身後跟來的兩個醫師。她把這些帶回來必定是有用意的,或許神女有辦法。
大家都期待看着她,隻見姜雲芽一個哂笑,“我隻不過發現其中一個黑衣人似乎還有殘留一些自主意識,主動送死,所以我就把他們都帶回來了,剩下的需要醫師去好好研究。”大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特别是姜家兩個年輕醫師,心中對神女滿懷期待,沒想到聽到第一句是這樣不負責任的話,驚得差點一個踉跄。
一個矮小一些白衣的女醫師努力往前擠了兩步,看了一眼地上排列整齊的五十個黑衣人,弱弱問道,“請問.......嗯.......神女........不對,祖姑奶奶,您是用什麼方法把他們迷暈帶回來的?”女醫師的話終于讓大家注意,對啊,姜雲芽是怎麼做到的?
衆人都一緻把目光向她看齊,又望了望女醫師,眼神裡帶着探究,吓得小醫師臉都白了!
終于有人注意到了!不過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修者都有自己的秘密,随意打聽别人的制敵密法可是犯了忌諱。
這個女醫師一點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麼做太冒進了嗎?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你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清冷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傲慢,她少有心情不悅才會這樣。
女醫師兩眼含淚,滿臉通紅又委屈,望向姜紫玉,企圖博得家主同情。隻不過沒有得到任何反饋,一個眼神都沒有。那女醫師又把眼光抛向陳懷,在場唯二的男人。不過陳懷正蹲在地上認真查看黑衣人的情況,壓根沒有注意到。
“姜文,把姜瑜帶下去!換姜山過來!”姜紫玉臉色不變,語氣裡帶了點嚴厲。“是!”姜文應聲帶着臉上還殘留着委屈的姜瑜火速離去,根本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姜家主,姜家也不太平啊?”蘇吟意有所指,目光裡還帶着譴責,責怪他無能,這種小事都能讓神女受委屈。姜紫玉露出一貫的微笑,拱手做禮,謙遜說道,“是晚輩考慮不周,謝謝蘇前輩提醒。”
這一場小鬧劇在姜紫玉的得體下化解,雖然隻是濺起小水花,但也給姜雲芽一個小小的警醒。
接下來很順利,除了秦白,五十個黑衣人都有妥善安排。
正當午時,日光耀眼地刺目,姜雲芽走下姜家底下囚室,這是秦白待着的地方。她站在門外,終于可以好好端詳這個相識許久又陌生的青年。他的變化真的很大,是什麼讓一個酷愛穿粉衣的俊秀青年舍下美好的色彩,身着那黯淡無聲的黑色,與一衆傀儡為伍,是墨知行嗎?
她倚着門,順勢坐下,半側着臉對裡面的秦白淡淡說道,“墨家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與神隐之地沆瀣一氣?”裡面的人坐在石床上,挺直腰背直直盯着同樣筆直的側影,開口緩緩道,“之前屬下一直替公子做事,天青島的日月城被搗毀,但仍是不夠,公子命我率領墨家隐衛調查此事,意圖查出幕後根源。就在快要成功之時,公子被囚,屬下也被迫終止行動,轉而投靠墨風老祖,加入黑風衛,就是黑衣人。至于.......公子無事,騙您回神島是有原因的,但這個原因我現在不能告訴您。或許不久之後,便會有人告訴您原因,并且能夠承受住您的怒火。”從始至終,秦白未曾一句提起自己做這些的意願如何。
許久,一片寂靜中,姜雲芽起身,“我知道了,在這一切未結束之前,為了你的安全,就委屈你先呆在這裡吧!”說完,她徑直走了。
留在囚室的秦白身體一下子委頓下來,慢慢向後倒入石床中,側過身體,面壁着牆躺着。
很久很久,一動不動,直到十日後,查房的姜家人覺得不對勁,才發現身體早已僵硬。
秦白不知何時,早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