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天色從黑轉白似乎是一瞬間的事。姜雲芽也完成了再一次蛻變,站起身來,輕聲說道,“青雲,我們出發吧!”
這一次為安全起見,姜雲芽再次喬裝打扮,不過不能再假扮男人。思考很久,最終決定扮成一個會醫術的中年女散修,就叫何白,經年四處遊曆,将修為也掩蓋至七境。八境過于矚目,會引起不必要的窺視,七境剛剛好,剛剛步入上島強者之列,不會太招人矚目,也不會被輕視,受人欺負。
姜雲芽換下一貫的青色衣裙,穿上略顯老氣的灰色布衣,黑靴。看起來是樸素很多,還是難掩過于秀氣的面容與過于白皙的皮膚。幸好有木佳佳送的各種奇怪的藥丸,其中有一種叫黑黑丸,吃下一粒,可以保持一個月内皮膚變黑,靈力探查不出什麼,簡直完美。
姜雲芽服下一刻,面容再修飾一下,就是一個容貌普通的中年女修士。
地圖上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城池叫青鳴城,這座城的名字,據說來自于一種靈獸,青鳴獸。此獸通體墨黑,身體兩側長有兩翅,展翅長達數米,巨大無比。傳說曾經這裡第一任城主就是修煉成人身的青鳴獸,隻不過青鳴獸早已滅絕,沒有人見過。現在青鳴城裡隻有一種勉強稱為類似的飛獸,叫青鳥。就是無冕山上,姜雲芽曾經很想養的青鳥,羽毛淡青色,性情高雅,歌喉一絕。可惜因為太過喜愛青色的東西不小心得罪了青雲。
“去這裡可以,但是你不許養,要是養它,有它沒有我!知道了嘛?”青雲一聽那裡有很多青鳥,頭皮發麻,讓姜雲芽把自己藏在空間裡,但是不許養青鳥。
“行,我就是心動下,我哪有心思養鳥啊,你說是吧!”
安撫好青雲的姜雲芽,并沒有選擇禦劍這種快速的方式去往青鳴城,還是選擇步行,雖然會花上很多倍時間,但是現在最不卻的不就是時間嘛。去到各種秘境、聖地去冒險是一種曆練,一步一個腳印丈量腳下的土地更是一種曆練。據說有些上島之中還有宗門叫佛宗,似乎與下島中人們信奉的佛同出一源。佛宗就有一個規矩,佛宗弟子在外曆練,若無特殊情況,不得借助任何外力行進,意思就是說要步行,不管去多遠的地方。這個慣例自古以來就有,延續至少幾萬年,可見其中必定蘊含深意。姜雲芽第一次看到佛宗這個規矩時,心中一動,似有所感。無冕山的三年沉澱,她決定之後曆練途中以這個來要求自己。
所謂,行禅。
青鳴城與飛獸城很相似,城中結構大同小異。大到城門,小到門樓上,細微到吃穿住行上,到處都有青鳴獸的影子。雖然不曾有人見過,但是這裡人無疑是十分确信這個傳說的。甚至城主一直都是由一個家族延續,青姓家族,其他姓的家族根本沒有機會競争城主之位,僅僅一個姓氏的理由。
姜雲芽選擇一家不差的客棧住下,定了一個月的房間。她準備在這裡開一家小醫館,暫定一年時間。
燈下黑。
這裡應該是神島之人一時半會兒想不到的地方。江輕淵肯定也以為聖樹會把自己送到很遠的地方。等他們在各地搜尋自己時,自己可以趁這段時間休養生息。等他們回過神來後,正好可以離開這裡。
青草客棧,名字有點草率,但是據說青鳴獸是食草靈獸,最愛吃的便是青草了。這麼一想,也就不會覺得這個客棧名字草率,反而體現青鳴城人民對青鳴獸的熱愛。掌櫃李茶是一個年輕的修士,說是剛剛從父輩手中接管這座客棧。他熱情地給何白,也就是姜雲芽推薦好幾家鋪子,最終選中青石巷裡一處小鋪子。地處偏僻,實在不像是可以開醫館的,但姜雲芽很滿意。她索性把裝修、宣傳都委托給李茶去做,自己則是整日在城中遊蕩,熟悉情況。順便把草藥等開醫館必須的商家談妥。
半個月後,就是正式開張的日子。不出意外,門可羅雀,幾乎沒什麼人來。隻有李茶送來恭賀禮,算是添上一份喜意。
姜雲芽本就沒有指望醫館要怎麼興隆,隻不過需要一個理由長期留住在青鳴城。若是有人求醫,自然要出手醫治,況且,自己七境的修為對這裡的人們來說已經是鳳毛麟角,七境地醫師可不多。遲早會有人來求醫的,若是去其他地方,城主估計早就登門拜訪了,不過姜雲芽不介意便是,反而更自在。
一個月後,這日迎來了第一個患者,是李茶的幼子。剛滿三歲,三個月前開始日夜啼哭不止,孩子日漸消瘦,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活不成,全城的醫師都查不出原因。實在無折的李茶想到了何白,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何醫師,請問您在嗎?我來求醫。”李茶急切地敲響半掩得木門,大口喘氣,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
“李掌櫃,請進來吧!是你哪裡不舒服?”姜雲芽故意這麼問,其實李掌櫃幼子的事,她早有聽聞。但是李掌櫃不主動求助,姜雲芽沒有理由插手,原也以為這城中總有醫師能治的。時隔這麼久,這急切得樣子估計是他幼子情況不容樂觀。
“何醫師,實在對不住,現在才來求您,您是我家茂兒最後的希望了。”李茶神情很是羞愧又摻雜着濃烈地希望,不帶喘氣得把孩子的情況大緻說了一遍。
“先不要着急,邊走邊說吧,我得先看到人,才能知道怎麼回事。”
“好,好,謝謝何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