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儀!”
身着官服的女子與身邊的侍女停下步子往後看。
陳閑煙瞧着她倒是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隻當是太醫院哪位見過一面的太醫,以為她是走錯了路,還好心的為她指了指路。
“太醫院不在此處,”說着陳閑煙往右邊指了指“從那過去再……”。
陸時驚朝她行了禮打斷了她道:“陳尚儀,我并不是尋路。”
陳閑煙挑眉看着她沒說話,揮揮手讓身邊的侍女去前頭等着。
陸時驚見她将侍女揮退,便走上前道:“陳姐姐。”
陳閑煙聽了還以為她是來攀關系的,面上頓時一冷,開口便要斥責“誰是你陳姐姐?”
卻見陸時驚笑眯眯的看着她。
“時驚?”陳閑煙眼前的小太醫與當年的小陸時驚重合起來,陳閑煙驚訝的開口。
“陳姐姐還有其他妹妹不成?”陸時驚含笑揶揄她。
陳閑煙笑着拍了拍她道:“就你這一個妹妹可還成?”
陸時驚抱着陳閑煙的手撒嬌,“隻有我一個那就成。”
陳閑煙與陸時驚相識于月華書院,那時陳閑煙幫着符司業管教她們,這一來二去也熟悉了起來。
其他學子不喜陳閑煙管着她們,陸時驚卻與她私交甚笃。
“瞧着你倒不像是來叙舊的,怕是今日遇上了才想起有我這号人吧。”陳閑煙看着陸時驚開口。
陸時驚摸摸鼻頭,她以為做的隐秘,倒是被陳閑煙看穿了。
"走吧,去我屋内說。"陳閑煙拍開陸時驚的手又道,“注意着些規矩。”
宮中規矩繁多,她剛升任尚儀,此時更是要萬般小心。
陸時驚挎着藥箱便跟在陳閑煙身後。
“說吧,何事?”陳閑煙關上屋門也不看陸時驚便走到書架旁的櫃子前。
陸時驚見陳閑煙彎下身子拿東西,便抽空打量着屋内的擺設。
正忙着,陸時驚便敷衍道:“其實也沒什麼事。”
屋内布置簡潔,沒太多奢華之物,一張檀木桌上擺放着些筆墨紙硯,牆上挂着一幅畫,襯得屋内文雅之氣十足。
倒是陳閑煙的風格,不過這畫……
陳閑煙回頭見陸時驚盯着牆上的畫,走過去将她拉到一旁椅子上坐好,又将手中的罐子放到她面前。
陸時驚将罐子扒過來,打開一看,不由得驚呼一聲。
“陳姐姐,你從何處得來的這好茶!”陸時驚拿起茶罐細細嗅着。
陳閑煙見她這般喜歡,坐在一邊笑着解釋道:“前些日子有位朋友給我捎來的。”
陸時驚聽着連連點頭,順手便将茶罐塞入藥箱中。
見她這般動作,陳閑煙笑着敲敲她的頭,“你拿了這茶,那便喝水吧。”
說着将一邊的水倒到杯子中推到陸時驚面前。
在挽春宮呆了那麼久未曾喝水,又在宮中迷了路,此時正口渴,一連喝了三杯水。
見陸時驚如此模樣,陳閑煙有些好奇,繼續為她倒水問道:“你方才從哪出來的?怎麼弄得這般模樣。”
“挽春宮。”陸時驚說着喝完杯中最後一口水将被子重重放在桌上。
“陳姐姐,你看我膝蓋都青了。”說着有些委屈,拉起裙擺,将膝蓋上的淤青擺給陳閑煙看。
看着陸時驚膝上的淤青,眼中帶着心疼,伸出手想出品,卻又害怕陸時驚疼。
“怎麼會這樣?宸貴妃她……”
陳閑煙止住話頭,起身往後邊櫃子走,摸摸索索,拿出一個陶瓷小罐子遞給陸時驚。
“我這有些藥膏,你拿去塗塗。”
陸時驚接過藥膏,随手将罐子打開,見裡面是些綠色晶瑩的膏體,湊近聞了聞,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陳閑煙見陸時驚不擦藥,從她手中奪過藥膏,蹲在陸時驚身邊,用手指蘸了些藥膏往陸時驚膝蓋上抹去。
抹好後,陳閑煙又用手心在陸時驚的膝蓋上輕輕按揉着,直到晶瑩的藥膏在手心的溫度下慢慢化去沁入皮膚。
見陳閑煙如此心疼,陸時驚低頭笑着道:“陳姐姐你忘了?我現在可是太醫!”
“好好好,陸太醫。”陳閑煙擦好了藥膏,便将陸時驚裙擺放下,自己去一旁淨手。
淨完手,陳閑煙拿着手帕擦手,回頭看着陸時驚問道:“前幾日聽聞陛下尋了位民間大夫為蘇賢妃治病,那大夫如今入了太醫院,不會就是你吧?”
陸時驚仰着頭等着陳閑煙誇獎她。
陳閑煙放下手中的帕子,走近了看着陸時驚,笑道:“小丫頭倒是主意大。”
見陸時驚搖頭晃腦的,陳閑煙伸手掐了她的臉。
玩鬧過後,陳閑煙看着陸時驚的藥箱卻是歎了口氣,“今日宸貴妃為何召你前去?”
陸時驚一派乖巧的模樣将事情與陳閑煙說了一遍。
“宸貴妃此番舉動怕是想拉攏你。”陳閑煙面色凝重。
陸時驚點點頭,正是因此才惹了彭淩青不快。
陳閑煙在月華書院時也知陸時驚與蘇缇關系好,此時隻能勸道:“我知你與蘇賢妃素來交好,可宮中之事你還是少插手為妙。”
陳閑煙欲與陸時驚說明其中利害,便細細說着“這宸貴妃與蘇賢妃不和已久,你又救了蘇賢妃,這不擺明了你是蘇賢妃這邊的,不過宸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