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淩青睨了侍女一眼。
“到了便到了,急什麼?”
見侍女躊躇不出聲,彭淩青将手中盛着谷子的玉碗遞給身後侍女。
又從侍女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
“說吧,怎麼了。”彭淩青抱着雙臂看着面前的侍女。
侍女這才開口“禦書房那邊還遞了消息,說是陛下已經往玉春宮去了。”
見彭淩青沒動作,侍女偷偷看了看彭淩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咱們不去嗎?”
彭淩青冷笑一聲“本宮還在禁足中,如何去?”
侍女便也未再開口。
玉春宮。
姜淵走入殿内,見身着單薄的蘇缇站在窗邊發呆。
“怎麼穿這麼少?”姜淵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些難以察覺的關切。
蘇缇回過神朝姜淵行了禮,姜淵拉着蘇缇的手将她扶起。
見蘇缇相比以前瘦弱了許多,開口朝錦月問責,“你們是怎麼照看蘇賢妃的?”
一衆宮人見狀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蘇缇見姜淵這般,倒有些好笑,平日對她絲毫不關心,現在她過的好些倒是開始指手畫腳了。
蘇缇與姜淵相處多年,對他可謂十分了解,心知此刻隻能安撫着他。
蘇缇心中不屑,面上還是挂着溫婉的笑。
好生安撫了一會姜淵才消了氣讓宮人起來。
“這便是這幾日派人去尋的紫晶草。”姜淵揮手讓宮人将藥呈上來。
見是紫晶草到了,蘇缇便讓錦月将陸時驚喚來,該是解她毒的時候了。
陸時驚入了殿内,朝姜淵蘇缇行了禮,姜淵便随手指了指,讓宮人将紫晶草拿給陸時驚看看。
宮人便端着紫晶草往陸時驚面前走去。
陸時驚打開漆黑的木盒,隻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株通體淡紫色,有半個手掌大的藥材。
湊近聞了聞,确認了是紫晶草,陸時驚點了點頭。
姜淵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說道:"那便開始吧。"
得了應允,陸時驚便拿着紫晶草去處理了。
高巧茗到時姜淵正要往陸時驚熬好的藥中滴血。
雖當日衆人都攔着姜淵放血,但也不過是拿着銀針在姜淵指頭上紮個洞放幾滴血罷了。
倒是鬧得要了姜淵的命般,如今看來卻是好笑。
姜淵放了血,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倒也沒什麼血留在手帕上,姜淵看了看手帕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将手帕丢在盤子裡沒再理會。
這血是作藥引子,幾滴便也夠了。
血入了藥,陸時驚便拿着藥碗往蘇缇那邊走去。
蘇缇拗不過錦月,此刻正被錦月壓在床上躺着。
錦月接過陸時驚送來的藥,拿着調羹攪了攪,舀了一勺便往蘇缇嘴邊送。
蘇缇嘗了一勺,可實在太苦了,喝不下去,遠處姜淵與高巧茗又在看着,便心一橫,拿過錦月手中的藥碗便往嘴中灌。
“噗!”蘇缇喝下藥剛剛靠下便吐出了血。
“娘娘!”錦月連忙扶着蘇缇,又扭過頭求助的看着陸時驚“陸大夫……”
陸時驚走上前拿起蘇缇的手診脈,安撫着錦月“沒事的,淤血排出便好了。”
診着脈又對着姜淵與高巧茗道:“娘娘的毒還需幾日才能徹底去除幹淨,但……”
姜淵抿着唇不開口。
一旁的高巧茗看着蘇缇,關切的問道:“但是如何?”
“時日已久,怕是餘毒難清。”陸時驚淡淡的說出結論。
霎時,殿内幾人面上神色各異。
餘毒難清……那便是會有影響了。
高巧茗面上露出些擔憂之意,心中卻是在想着如何利用此事布局。
姜淵卻是垂眸,看着并不在意。
錦月聽着,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蘇缇見她這般,伸出手安撫的拍了拍她。
蘇缇倒并不在意,如今她倒是看得開了,反而還笑着道:“如今鬼門關前走過這一遭,留下這條命倒也是上天保佑了。”
高巧茗睨了他一眼,“怎麼淨說這些喪氣話。”
又看向陸時驚問道:“陸大夫的意思是?”
“賢妃娘娘還是會有些後遺症。”陸時驚說着頓了頓,看着姜淵與高巧茗,“如畏寒,胸悶……”
“可能養好?”姜淵接着問。
“毒已入肺腑,隻能好生将養着。”陸時驚語氣中自是滿滿的惋惜之意。
“那便好好養着。”姜淵說着,語氣淡淡,倒沒什麼情緒,好似蘇缇不過一個陌生人。
先前還顧忌着陸時驚與蘇缇是舊識,如今聽着陸時驚的語氣,他倒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不過事已至此倒是除了好好将養也無他法了。
“既是如此,那便封陸時驚為太醫,全權負責蘇賢妃養病一事。”
他到不是出于為蘇缇養病之意,也不是惜才,不過是想着陸時驚這般人還是留在宮中為自己效命。
陸時驚倒是不知道姜淵是出于什麼目的,不過卻是方便了自己來往于宮中。
這般想着陸時驚跪地接了旨。
送走姜淵與高巧茗後,陸時驚又安撫了錦月一通,便往太醫院入職去了。
雖說是在太醫院入了職,陸時驚卻也隻是每日在太醫院點個卯,平時便在玉春宮待着。
或許是見陸時驚年紀輕輕便入職,太醫院總有太醫找陸時驚探讨醫術,陸時驚倒也一一應下。
如此倒也與太醫院衆人相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