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棠隔了好幾秒,才意識到她們已經逃出生天這個事實。
她連忙一個踉跄撲到前排副駕上,姜安正忙不疊的保存電腦上的PPT,見她逼近不由得讪笑一聲:“嗨,棠棠。”
“剛才睡的怎麼樣?”她合上電腦,神情關切而鄭重。
沈佳棠瞪她幾秒,然後反手一巴掌按在此人後背上:“你居然還敢跟我裝傻!!!”
沈佳棠怒氣沖天抓着姜安的領子就是一陣輸出:“身上的火藥味還沒散幹淨,還想騙我剛才都是一場夢?!姜女士,你看你像傻子還是我像傻子?!”
姜安擋住她的手,虛弱道:“我傻,我傻……”
“你知道就好!”沈佳棠一屁股坐回後排:“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的特異功能,還有什麼天樞門,是怎麼回事了嗎?”
姜安自知瞞不過去了,于是把窗戶打開,讓周圍空氣冷了下來,她搓了一把臉,沮喪道:“唉……”
沈佳棠一拍副駕駛椅背:“你還歎上氣了?!”
“我怕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以後,就不跟我玩了。”姜安很委屈道。
沈佳棠:“……”
她現在想穿回大一開學,在認識這神經病的第一天就一闆磚拍死她,以絕後患。
“好吧好吧,那我跟你簡單說一下,你可不許告訴别人。”姜安舉手投降,從包裡抽出平闆和筆在上面畫圖示意。
“當今世界,天下分為四個階層。”
“由下到上依次是鬼,人,靈修者,神。”姜安頓了頓:“剛才墓穴裡那個鬼公主就是鬼,你就是人,我還有紅毛就是靈修者。”
階級劃分還挺明顯,沈佳棠心道。
“人和鬼之間,有一條決不可逾越的天塹,生人不可以進陰,死人不可以回陽,靈修者是橫亘在人鬼之間,為守護陰陽二界互不幹擾而存在的守護者,隻有少數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在那部分人嘴裡被稱作‘玄門’。”
沈佳棠點點頭,又問:“天樞門是什麼?”
“靈修玄門由四大家族掌權,分風,火,水,木四系玄門術法,其中以風系天樞門為首。”姜安攤開掌心沖她放了一個小旋風:“諾,風系術法。”
“我是天樞門掌門的女兒,我爸想讓我繼承家業,我說等我出來上個大學再回去也不遲,他同意了。”
沈佳棠手腕上還躺着方才墓穴裡帶出來的朱砂串,姜安伸手一摸,朱砂似火,猶帶餘溫,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神情一怔。
“斷嶽亭的東西……”她喃喃道。
“什麼?”沈佳棠一頭霧水。
姜安撥弄了一下她手腕上的朱砂串簡短道:“火系,斷嶽亭。”
“你剛才在墓穴裡見到的那個紅毛就是斷嶽亭的人,他家主修控火,這個門派十幾年前很牛批的,據我所知綜合實力一度壓在天樞門之上,不過近些年他們重心轉移了。”姜安思忖道。
沈佳棠眨眨眼睛:“不想玩火了?”
“嗯,斷嶽亭這些年沒怎麼出過江湖,把全部重心放在家族企業經營上,現任掌門司徒晨已經一躍成為行業百強了,即将拓寬海外市場。”姜安把朱砂串從她手腕上卸下來:“讓我看看,好東西啊這串子……”
“他們做的什麼企業?”沈佳棠更好奇了。
“賣衛生紙。”
沈佳棠:“?”
看來這年頭的生意是真挺好做,賣衛生紙都能發家緻富。
“别誤會,他賣的不是普通衛生紙。”姜安将手串戴回她手腕上:“司徒晨這個人從發家史到現在的走勢都很有意思,細說的話都能出本書。”
“聽我慢慢跟你說。”
……
與此同時,車外暴雨傾盆,絲毫沒有停歇或者減小的趨勢。
黑色賓利在雨點飛濺裡疾馳而過,挖掘現場刺眼的探照燈映在他光滑锃亮的車前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唰——”轎車停在路邊,提檔,熄火。
兩邊立刻有人撐傘疾步上前,毫無偏移的籠罩在上方。
車門打開,車中下來一道瘦削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形颀長的年輕男人,高領毛衣,西裝外套,手腕蒼白而筋骨分明,腕上的手表價格不菲,整個人透着一股冷淡的氣場。
“晨總,晨總這邊走,小少爺已經在醫療隊的帳篷裡待着了,放心,隻是擦破點皮。”手下忙不疊的交代着在前引路。
司徒是一個少見的複姓,底下人喊“司徒總”聽着别扭,反倒是“晨總”順口一些,久而久之,整個斷嶽亭就都跟着改口叫“晨總”了。
司徒晨對這些小節一向不是很在意,也就随底下人去了。
“他不好好在家呆着,誰帶他來的這麼危險的地方?”
司徒晨神色冷峻,語氣難得有幾分愠怒,話是沖着家裡的小輩說的,但是火明顯是沖着身邊手下發的。
周圍人不敢出聲。
片刻之後,他大步掀開醫療隊的帳篷,迎面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氣息。
“叔——”紅毛半邊肩膀裸露着讓護士幫忙擦藥,隻見肩膀上被什麼東西割出一道大口子,血水淋漓的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