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正此刻站在在水庫旁活動軀體,本要進屋睡覺了,便看到莫蓮滿身是水有些低落的走進來。
義正上前,看着莫蓮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詫異。
“姑奶奶,你受刺激了?”
義正的語氣淡淡地,但是盡顯關心之态。
“沒事。”
義正好像聞到了什麼,湊近她濕透的衣裳,聳了聳鼻子。
“你怎麼還喝酒了。”
“我沒有。”
“那你身上哪裡來的酒味。”
莫蓮不知怎麼回答,她和塵安方才的事在古代那可是不檢點的,為了保護自己,她隻能糊弄過去。
“剛剛去月華宮還令牌,沾染上的,哎呀,我怕我感冒了,你能幫我準備點水洗澡嗎。”
莫蓮說話語氣很快。
義正覺察到什麼了,便不再多問。
進莫蓮的房間燒了幾桶水,然後牽着莫蓮的手進去了。
莫蓮脫了衣服,便下水了。
義正怕她受涼,又提了一壺熱水過來。用冷水稀釋了一會兒,再倒進了莫蓮的木桶内。
“義正,你還相信愛情嗎?”
義正正在試水溫,被莫蓮這番話問到了。
“怎麼,你有心上人了。”
義正觀察着莫蓮的臉,氤氲的霧氣裡,她的臉竟然紅了。
“你看着我做什麼?”
義正溫柔地笑了,整理着莫蓮的長頭發。
“我們管事害羞了。”
“我自是不相信男女情愛的,你看我的下場就知道了。孩子沒了,丈夫愛上了别人,最後不願意看我一眼,我有家都不能回。”
義正如今說出自己最痛苦的過去,倒也像個沒事兒人。
“你說,一夫多妻的制度,男人怎麼可能專一,我們女人在一段情愛裡,注定是要競争的。”
“會不會有例外呢?”
莫蓮輕柔地撫着盆裡動蕩地水花。
“會吧,我不覺得自己可以遇到。”
莫蓮轉過頭來,挺直腰背仰視着義正。
“義正,你可以的。你知道嗎,終有一天會是一夫一妻,丈夫不能出軌,妻子不能離棄。”
“怎麼可能呀,我娘從小教導我說神明規定,女人天生要在家呆着,順從男子。”
莫蓮撫摸着義正的臉頰。
“咱們都是無父無母的苦命人,神明在我們最潦倒的時候,也沒有救我們。”
“是的,我也沒見過,我也不相信。”
二人在木屋的燈光下,相視一笑。
“我怎麼是我的事,人生嘛,總要有希望,你說不定會遇到那個人的。”
莫蓮歎了口氣,“妻妾成群的時代,我也不想和那些人競争。”
“哎,對了。義正,我還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莫蓮手撐着浴盆,暗自發問。
“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嗎?”
莫蓮反問。
“我認為不重要,好人壞人,得看你如何定義了。再說了,若是能在一起的,便是能互相接受彼此的,也就是同一類人,不過我不覺得吸引你的會是個壞人。我們安朝,在與邊境交戰之時,不也是壞人嗎。若是來日收複了邊境,那又是明君了。”
莫蓮捂着義正的口,這女人太敢說了,她真的不是适合這個時代的人。
不過她的這番話卻是很有道理。
那人從遺妃那兒保全了她,為了她出宮方便還把自己貼身之物贈予了她,也沒害過她。
“想什麼呢?”
義正敲打了莫蓮。
“義正,你說,若是一個男人酒醉後提到你,你怎麼看?”
“真的醉到神志不清了?”
“是的。”
“我可不信什麼酒後吐真言,真的醉了的人,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看着個貓都能當老鼠,就着你是個女的想起自己的母親也不為過,又能吐出什麼清晰的真言。”
莫蓮沉默了,深吸了一口氣把頭埋進水裡。義正見狀趕緊把她撈起來,拍打着她的胳膊。
“你至不至于。”
莫蓮知道她吓到了,“哎呀,我就是泡水清醒一下罷了,我怎麼可能為了這點事要死要活的。”
莫蓮理清了思緒,在這個鬼地方,嫁給了王侯将相,一輩子得在家相夫教子。生老病死,都要看男的臉色,被休了更是奇恥大辱。要想一拍兩散後還能正常過活的,除了有瞎婆子那樣常人不能及的手藝,再就是得到丈夫的和離書。
注意是和離書,不是休書,就等于男人承認自己錯了,放自己妻子自由嫁娶。
這樣的時代,男人若是這樣做了,就是斷了自己的婚姻後路,不會有男的傻到犧牲自己利益去成全情分盡了之人。
想到了這些,她拍打了自己的太陽穴。是啊,何必淌這趟渾水。
“是啊,哪裡會有例外。我陪你一輩子不嫁人好了。”
義正發笑,對着莫蓮的臉拍打水花。
“我好歹都嫁過一次了。”
莫蓮也回擊過去,二人玩鬧間,莫蓮的心事也被抛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