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源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表演。

“如今擺在你面前的隻有一條路。”

陸文遜定住仔細聽着。

“痛痛快快地跟雪兒和離，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如若不然，你們陸家的營生都得完。”顧璟源淡定地威脅道。

陸文遜頹然挫敗。

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在他眼裡，顧書雪是個懦弱可欺的性子，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得住顧書雪。

怎料回到顧家才短短半日，顧書雪就變了？

他不相信，他在心裡認定這一切都是顧璟源的主意。

“伯父，請您看在我和雪兒未出生的孩子面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補償雪兒，絕不會辜負她。”

顧璟源神情極是冷淡，“你無需多言，我隻給你三天時間，想明白了再來回我。”

“伯父！”陸文遜哪裡想到顧璟源會如此絕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送客。”

随着顧璟源一聲令下，陸文遜被顧家家丁給趕了出去。

待到廳裡安靜下來，魏夫人才起身。

“大哥，雪兒和離之事二哥同意了？”

顧璟源眼裡一暗，歎氣道：“雪兒和陸家的婚事是我一手促成的，如今落得個這樣的結局，我愧對二弟。”

“這不是大哥的錯，誰能想到陸家女婿竟是這樣的狼心狗肺。”魏夫人勸慰道。

“三天。”顧璟源默默念道：“雪兒還有反悔的餘地。”

他不會讓自己的侄女委曲求全，可若是顧書雪最後反悔了，他也能替顧書雪讨個說法。

夜裡，微風卷着淡淡的花香自開着的朱窗吹入。

“好香。”

魏舒月站在窗邊，正要關上窗，擡眼見着夜色皎潔，便倚窗望月，心頭漸漸掠過一抹愁緒。

“阿月，時候不早了，快過來歇息吧！”魏夫人笑着朝女兒招手。

“哎。”魏舒月答應一聲，随手掩上窗。

“阿月在想什麼？”魏夫人見女兒睜着眼睛望帳頂，遂溫聲問道。

魏舒月翻身看向母親，“二表姐跟陸家表姐夫過不下去可以和離，可我呢？”

說着，她眼裡的光黯淡下來，“我若是嫁給太子，除了被廢或者死，已經沒有其他出路了。”

魏夫人悲從心頭起，伸出手去撫摸女兒的臉，“一入宮門深似海，為娘的别無所求，隻希望我兒能夠平安度日。”

魏舒月眼裡氤氲起了水霧，她卻忍着不讓淚水掉下來。

她暗自想到，怕隻怕入了宮，身不由己，就連平安度日都隻是奢望。

翌日。

一早，顧書言就過來催促着魏舒月一同出門。

早市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極了。

“我們先用朝食，晚些我帶阿月去逛逛集市。”顧書言高高興興地說道。

“怎麼，四妹妹這是要撇下我和二姐姐了？”顧書玉故作生氣的樣子。

“二姐有孕在身本就不便，三姐姐就陪着二姐吧？”顧書言雙手合十做出懇求的姿态。

顧書玉“哼”了一聲，“就你最貪玩。”

顧書言笑嘻嘻地說道：“我這不是為了陪阿月嘛？”

姐妹四人說笑着走進茶樓。

顧書言給魏舒月介紹此地小有名氣的美食，又讓店小二将店裡的招牌菜都奉上來。

坐在臨窗的位置，魏舒月漫不經心地俯瞰樓下，眼尖的她忽然察覺有幾人鬼鬼祟祟地擡眼朝這裡看過來，無意撞上她的目光又急忙錯開視線。

魏舒月心裡起疑，暗暗留心。

“阿月在看什麼？”顧書言好奇地問她。

“沒什麼。”魏舒月平靜地回道。

“祖母最愛吃這裡的芋泥糕了，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買些帶回去。”顧書雪悠悠說着。

顧書言見胞姐一臉憂色，于是勸道：“大夫說祖母這是老毛病了，她老人家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書雪點點頭，随即岔開了話題。

“我聽伯母說三妹妹定親了？”

見她問起，顧書玉神色不虞地撇撇嘴，“别提了。”

顧書雪見她一臉不悅，不由得微微蹙眉，“三妹妹若是不喜歡可一定要跟伯父伯母去說，婚姻大事關系終身可不能糊裡糊塗地就把自己給嫁了，免得……”

她又想到了自己，不免有幾分傷感。

“姐你就放心吧！三姐姐哪裡是不喜歡？她是稀罕得不得了。”了解個中緣由的顧書言笑容裡滿是揶揄。

“四妹妹最愛胡說八道。”

一句話把顧書玉給說得惱了起來。

“好好，我不說行了吧？瞧把你給急的，一提起你那未來夫君就跟踩着了尾巴似的。”顧書言哈哈笑着。

“快吃吧你！”顧書玉面紅耳赤，夾了一筷子菜去堵顧書言的嘴。

看着二人笑着鬧着，魏舒月也止不住地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