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
“殿下無恙吧?”孫玄謹慎地觀察李馳的神色。
“孤很好。”
孫玄瞧他悠然的神情,閑适的姿态,似乎心情不錯?
“那些人要如何處置?”孫玄又問。
“放了。”李馳語氣十分平靜。
“放了?”孫玄疑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什麼問題嗎?”李馳沉靜似水的目光看向他。
既然魏舒月已經承認此事是她策劃的,李馳自然不會将此事洩露出去。
“沒。”孫玄趕緊回複。
他縱然再好奇,也不會亂嚼舌頭。
那廂,魏舒月要走,侍衛将她攔住。
“阿月,你要去哪兒?”李馳信步走過去。
“臣女還有事要處理,煩請殿下送馮小姐回城。”魏舒月語氣冷漠而疏離。
“孤送你回去。”李馳拉住她手。
“殿下自重。”魏舒月看着他的手掌,冷冷地警告道。
李馳卻二話不說将她攔腰抱起。
“殿下做什麼?放我下來!”魏舒月氣極使力掙紮。
“阿月受了傷就不必逞強了。”李馳卻是笑容十分自得。
他抱着魏舒月上了馬車,與馮純兮四目對視,他眼裡坦坦蕩蕩,而馮純兮慌忙收起眼裡的驚愕與詫異。
“阿月今兒受驚了,往後就在府裡好好歇着,若是覺得無趣,就繡繡嫁妝,孤與你的婚期已經定下,就在九月初六。”李馳溫和的目光直直看進魏舒月的眼裡,将她所有的情緒一覽無遺。
魏舒月手裡緊握成拳,心裡恨不得一拳打掉李馳臉上虛假的笑,可她終究什麼也做不了。
眼睜睜看着李馳離開,她心底蔓延着的滔天恨意幾乎要炸裂開來。
“魏小姐。”
耳畔傳來馮純兮的呼喚,才将她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
“今夜已經試出來了,太子殿下心裡是有魏小姐的。”她悠悠說道。
“我不明白,他心裡已經有馮小姐了,為何還會留一個位置給我?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全心全意嗎?”魏舒月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眼裡更是不屑至極。
一句話把馮純兮說得面無血色,久久無言以對。
太子命人将馮純兮送回馮府。
家裡人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竊竊私語,皆以為經此一事,她必然是要嫁入東宮了的。
回到院子裡,丫鬟仆婦立即給她備了熱水沐浴。
此刻,她躺在浴桶裡,整個人放松下來,才隐隐有些後悔陪魏舒月做這麼一場戲。
她也想知道太子對她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曾經的她以為太子對她是有意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對她多番照顧,任憑外界傳播着二人那樣的流言蜚語,太子也從未放在心上。
可今夜發生的事讓她第一次生出危機感,太子怕是真的對魏舒月動心了?
魏舒月,她心裡默默念着這三個字。
魏舒月到底有哪裡不同?為何就偏偏得到了太子的青眼?馮純兮怎麼都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魏舒月同樣想不明白。
那日,魏舒月終于将兩百遍《女戒》抄好,皇後派了嬷嬷來接她入宮。
她内心雖然忐忑,卻暗暗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入了宮,嬷嬷領着她徑直去了安仁殿。
這次,永華公主和永甯公主竟然都在。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永華公主,永甯公主。”她上前一一行禮。
“免禮,平身。”
經過前次之事,皇後明顯對她有了意見,看她的眼神毫不避忌地透露出不喜。
“謝皇後娘娘。”魏舒月起身。
“魏小姐無恙吧?”永華公主溫和地問她。
魏舒月有些詫異,緩緩開口道:“多謝永華公主關心,臣女無恙。”
永華公主笑了笑,“早就想派人去問候魏小姐,不曾想府裡事忙就給忘了,魏小姐不會見怪吧?”
“公主言重了。”魏舒月做出愧不敢當之态。
“也不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綁了魏小姐和馮小姐?”
原本漫不經心地聽着女兒和魏舒月閑話家常,直到聽到這句話,皇後才肅正了神色,懷疑的目光直直落在魏舒月臉上。
她未從太子口中探聽到有用的消息,隻是心裡隐隐有種感覺太子似乎并不想追究此事?她這才覺得事有蹊跷。
“皇後娘娘恕罪。”魏舒月慌忙跪下。
“魏小姐這是做什麼?”皇後見了她這副樣子,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臣女故意設的局,臣女隻是想知道在殿下心裡是臣女重要還是馮家小姐重要?”魏舒月故意做出女兒家拈酸吃醋的情态。
她又豈非聽不懂永華公主那句話是在試探她?不過剛巧給了她機會挑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