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防禦術法的堅硬程度，與自身靈力成正相關。據說如果達到C級以上水平，形同如銅牆鐵壁，人類傳統的木倉和子、彈，就難以穿透。”

“比起那些個風火雷電推演意象，這類術法，你要先把它練成是無需思考條件反射，随時引發像人體被動一樣的東西！”

乳白的光點，化作周身靈萦剔透的柔光護罩。

宋桑桑雙手交錯捏訣，一邊控制靈力，維持好防禦術法。一邊分出心神，試圖将雪花球狀的防禦護罩極限縮小——

僅限包裹住自身範圍，以便節省靈力。

從而騰出更多的腦力思維運算能力，同時來構築另外别的術法。

“不錯嘛…照這樣下去，後繼一定可以達到D，不，至少是C級以上的！”

張老闆蹲在不遠處一棵樹下，百無聊賴啐掉嘴裡叼着的草杆葉。

“這行我幹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次見到吐納入門，到聚靈防禦，短短兩小時内，幾乎就掌握七七八八…桑桑小姐，悟性上佳啊。”

居然被誇獎了。

“真的？”宋桑桑明顯挺開心的。

“嘛，比起南松，好像還差了點兒。”

“……”

多好的人啊，怎麼偏偏給他長了張嘴。

宋桑桑忍不住問了：“你們都說的南松，到底會有多優秀啊？”

“是啊。”

張歲城也毫不遮掩，“南松那小子呢。他是，真正的天才。”

真正的…天才……

宋桑桑還沒法兒想象。

“接下來是——五行之術。嘗試來召喚水流。”

張老闆站起身來。笑了笑說。

“雖然築基修仙、五系靈根是小說設定，純屬虛構。可傳統道學意義上的五行元素，五種象征，相生相克，相輔相成，卻是恒定。”

“像當前在這種雨霧環繞的山林間。靈力轉化形成水流，無論用做攻擊亦或者防禦方面，毫無疑問，都具有絕對的優勢。”

随他小幅度動作。揮手間，一縷随機飄過的靈氣薄紗被撫平作流水的根源，在半空中，滴滴星點凝聚成團，張弛拉扯地開始湧動。

宋桑桑看得真切。

那水團馳動，在靈力牽引下，攪和着周邊雨與霧，越湧越大，愈演愈烈。

“再問小姐，你相信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

聽得出來這人絕對在問她開玩笑。

宋桑桑搖搖頭，隻說：“我們億萬萬人投身這行。探索秘境，修習術法，難道不是為了找出所謂‘神’的存在嗎？”

響應号召，全民自發，尋至理。

以求長生……

張歲城對于這個回答，委實有點訝然。

繼而哈哈大笑，“對你評價可能得改觀一下。有這股子覺悟，别說C級，将來說不定能打破壁障，沖出環星，去往天外呢。”

“但無論如何，修仙之人，隻要記住一點——”

南華五月的山林，雨霧茫茫。

湍流環繞間，人到中年，一身臭屁毛病的張歲城師父，提及至此，那般神采奕奕的容光。卻也是宋桑桑這一生當中，都難以忘懷的。

“永遠不要……”

密音入耳，這是高等級的傳音術。

宋桑桑表情微怔。

團繞兩人的湍流已經演變成為大河，河水奔騰、翻湧，從中孕育支立起來一條威風凜凜的水龍。水龍在半空中盤旋、掙紮。将林中草葉、樹木都吞做它的鱗爪。

巨大的龍身和近可直觀的精細到、龍背上每一根鬣毛，都在精神奕奕的舞動。

龍既成形，于山林間長嘯。

引得周邊廣場上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目光一緻的，追随天空……

如此玄妙，如此撼眼。

如此的，聲勢浩大……

“想學嗎？”

張歲城大聲問。

“想學！！”

宋桑桑毫不猶豫狠狠點頭。

“那就按下手印，簽訂契約吧！”

當下另一隻手攤開，赫然兩份厚厚小字寫的裝訂紙頁。

“……”

老闆真不愧是老闆。都上山來了，居然随身還帶着他一式兩份的合同。

張歲城目光沉沉。

煙雨籠罩下的山林，就仿佛一張大網。

這讓宋桑桑不禁回想起來。之前檢測點，針對每一位紅燈通過的‘仙民’們，審核員同志都必問的一句：“你，為什麼要修仙？”

修仙，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立志要當做一生的事業來幹。

想學嗎？

當然了，這還用說麼！

“但現在的我，恐怕…是沒有辦法來簽下這份合同、啊不，契約。”

宋桑桑垂眸。

“說起來，尤冉那小姑娘，好像也是隐瞞下什麼的。”

似乎能看穿到她内心真實的顧慮。

張歲城偏過頭去，故作不經意一提，“古鎮派，包括這邊所有的人。大家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聚留在這裡。”

“真的？”

宋桑桑眼中也有光。

“還有啊，修仙之人簽訂契約的方式——”

心中自道這波絕對穩了。

張歲城行雲流水。由他控制下，頭頂水龍伸出一隻爪子，化作人一般的靈活手掌。水流面變紅泥印，就着半空中懸浮的兩份合同上，分别地，鄭重地按下了一掌。

“是這樣子的。”

沒有人，能夠抵禦得了奇妙未知的修仙世界的誘惑……

就這樣想着，鬼使神差的。

宋桑桑擡起右手。

那水龍掌也十分乖巧，自主地延伸而來，悄然同她一擊。有點冰涼涼的。暈染出來滿手的印泥。

兩份文書就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