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生平頭一次恨自己懂那麼多,如果他也能像其他幾人那麼單純該多好,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頭疼了。
想到這,商洛臉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他背靠着院門,強勢攔住三人,“兩位師妹趕了這麼久的路,也累了吧,要不先在此歇歇,我和齊師兄…”
他餘光瞥見不知何時站在最前方,格外顯眼的于瀾,又默默加了句,“于師弟,我們三人先去了解了此處情況後,再做下一步安排,如何?”
說這話時他看天看地,卻就是不看卓青萍與江酒半眼,打着哈哈道:“這畢竟是咱們的第一次委托,總要穩妥些處理,不能丢了咱玄清宗的臉面不是。”
江酒歪着頭看他,這話聽着倒是挺有道理,可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大對呢?
思索間,江酒忽然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問話而已,有什麼可累的,還是說,商師兄對我和江師妹有什麼不滿,認為我倆是累贅,無法勝任此任務。”
江酒頓時醒悟,對啊,問個話而已,有什麼好累的,商師兄做出這樣的安排,難道真如卓師姐說的那樣,是覺得我倆是累贅,所以才想撇開我們。
想到這,江酒的臉也不由冷了下來,目光如箭,緊盯着商洛不放,大有他敢說出個是字,就拔刀的姿态。
“!”為避免一場同門内鬥在此上演,商洛急忙開口解釋,“當然不是!卓師妹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别說他真不是,就算是,他也不能認啊,可這事實他也不好明說,畢竟是兩姑娘,總不能說裡面在做那檔子事吧。
商洛人都要麻了,卓師妹你繼續保持你冰山美人的形象,别開口,行嗎。
還有江師妹,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你就别再添亂了。
商洛心累的不行,這次下山曆練,是師門專門制定出來懲罰他的吧,這才第一天啊,就出這麼多幺蛾子,那接下來的時間,還有那個特殊任務……
商洛簡直不敢想了,要瘋要瘋,他真的要瘋了!
商洛竭力保持臉上笑容,用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柔聲道:“卓師妹你别誤會,師兄我隻是看這一路走來,大家夥都挺累的,想着我既作為師兄,關照底下師妹師弟,也是應當的,沒曾想,師兄我這一片好心,竟引起卓師妹你誤會。”
他長歎了口氣,目光從卓青萍處移向江酒,那略帶哀傷的眼神一瞬間擊中了江酒的心,令她剛有所堅定的立場,再次發生變化。
難道真是她們誤會了,商師兄隻不過是秉着作為師兄的責任,關照一下她們這些師妹師弟而已。
江酒動搖,卓青萍卻仍是堅持己見,道:“商師兄若真是想要關照我等,又為何獨獨隻撇下我和江師妹二人,按理來講,于師弟不更該算在此列。”
突然被點名的于瀾一臉茫然地看向她,那副無辜懵懂的模樣,便是卓青萍從不覺自己做錯,或說錯什麼,也不由感到些許郝然。
她撇過頭,不敢再看于瀾的臉,一心隻專注放在門口不讓她們進去的商洛,即便從她的視野看去,隻有那團黑影。
商洛現在是真的麻了,他師父真是誠不欺他,千鈞峰的人是真的好強,尤其是在男女性别這件事上。
明明以前千鈞峰也不是這樣的,玄清宗五峰最強這話可不是吹的,可也不知道芷蘭真人百年前去了哪裡曆練,回來就一改往日作風,變得極度仇視男子,總要在男女性别相關的事上争個高低,底下的弟子受她影響,一個接一個的也變得如此。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剛剛就不該一時順嘴提了于師弟的,他不提于師弟,這茬也就過去了。
在商洛後悔莫及之時,他身後的院子裡忽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喲,這是哪來的俊俏郎君,怎麼在奴家這小院裡。”
“夫人莫要誤會,我乃玄清宗弟子,齊……”齊修遠正要說出自己名字,并說明來意,循聲看過去的瞬間,頓時啞然。
隻見屋檐下,半掩的木門前,一個梳着婦人頭的紅衣女子斜斜倚靠在門邊,動作慵懶,又風情萬種,整個人如妖般的惑人心神。
見齊修遠目光望來,紅衣女子莞爾一笑,朝他揚了揚手,匆忙中随意披在身上的紅裳随着她的動作,再次往下滑了滑,露出一片白皙。
紅與白的界限,在這一刻是那般分明。
齊修遠臉紅了又紅,慌促着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一眼,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他此時早已吓得喊叫出聲。
紅衣女子見到齊修遠這般慌裡慌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猶如枝頭上被風吹的顫巍巍的花兒般,搖搖晃晃。
“小郎君怎麼這般緊張,難道奴家生得很醜麼,你怎麼連看都不看奴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