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前幾日的貨澆水!”老萬語氣煩躁。
一聽是這個,徐三放心擺手:“去吧,順便也給今天拿到的弄一點,别送出去變壞了。”
老萬不發一語離開了大堂,他關上後門從一旁拿出燈籠,提着往後院走,後院沒有燈光,隻能模糊看到些形狀,即使有燈籠也隻能照亮他周邊,但對老萬來說不算什麼,這裡熟悉得很。
不過多久,老萬已到了地窖口,他蹲下身準備掀開蓋子,一隻手倏然從後方捂住他的口鼻,他的脖子被卡着往後拖,這讓他使不上勁隻能胡亂掙紮。但他的掙紮毫無用處,兩聲 “咻咻”過後,身體的穴道已被點中,他心中既恐懼又震驚,不知道是誰抓了他,是要殺人滅口還是想要什麼?他暫時無法得知。
柳飛延輕巧地掀開蓋子,易绛便将老萬拖進了地窖,兩人的目标明确直往牢房處掠去。
直到進了牢房,易绛主動去守門,老萬則被移交到了柳飛延手裡,畢竟他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這時才看清人的老萬,即使身體無法動彈,眼睛也洩露了他震驚的情緒。随着柳飛延的接手,老萬的瞳孔皺縮,不由自主地避開柳飛延的目光。
柳飛延沒有錯過這場對視,他心裡清楚這個叫老萬的肯定知道什麼。他先笑起來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對面的人沒有給出反應,但足夠讓柳飛延心裡清楚了,他開門見山:“你是慈光教的人。”
這話一出,老萬倏地轉回眼睛,他雙眼圓瞪,不可置信般看着柳飛延,像是在問他為什麼會知道。柳飛延沒有多做解釋,隻繼續說:“我隻問你幾個問題,若是同意,就眨一次眼。”
這下老萬又把眼睛轉開不理他了。柳飛延倒是耐得住氣,幹脆拿出一副畫卷将它展開,畫卷中正是一個熟悉的女人,他道:“聽聞慈光教的教徒非常信奉妙善娘娘,每一個人都會帶着一幅畫在身邊,如果身死就會破壞掉它,能拿到的外人很少。”
“你很想知道這副畫是從哪裡來的?”老萬心裡确實是這樣想。
“從徐三引誘人進去的那間,他将它藏在床頭的一幅山水畫中。一幅孤獨的山水畫,在那間房裡相當明顯。你覺得他的用意是什麼?”……這是挑撥!老萬不是蠢人,當然知道柳飛延這句話的用意,他在心裡怒斥又忍不住會去想徐三是不是故意如此。
柳飛延的話沒停,他把畫卷收起,指着守門的易绛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老萬跟随他的方向看去,易绛站在黑暗裡,看不見他的樣貌,但那個方向傳來的殺氣讓他想打哆嗦。
“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這個人端掉了你們慈光教在北方一成的勢力,而這還是短短一月内。”柳飛延看見老萬害怕的表情越發濃重,他開口道:“我知道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對你不會動手。但這個人不一樣,他來自朝廷,而你來自被朝廷追殺的慈光教。你若願意回答問題,說不得他心情好就讓你活下去。”
老萬依舊沉默,但他的表情也有些松動,柳飛延放輕聲音道:“我隻問與徐三有關的問題,你願意答,就眨一次眼睛。”
老萬的眼皮慢慢垂下。
陳雙離了房間便直奔客棧。她到的時候,客棧的一樓還亮着光,她輕輕靠在窗下安靜聽了一會,裡面沒有人的說話聲,卻有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像極了蟲類的聲音。
她戳破窗紙,透過縫隙往裡看,大堂裡的光源将桌旁的人影照得清楚,正是徐三。他手上拿着一條多足的扭動的蟲,而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排排的小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