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話語聲,龍翼探出頭來。
“趙昭,感覺怎麼樣?”
這艘船很小,外形與烏篷船相似,有兩個船篷,人們隻能坐着、卧着,所以龍翼沒有走過來,而是在前方船篷直接問道。
趙昭懵懵地:“啊,好全了。”
他找到坐在龍翼旁邊的女人,打招呼:“小鳥姐。”
鳴明颔首,很有禦姐風範:“好了就好。”
趙昭坐在船尾,看過去,依次是坐在草席上正對着他的天臻,在天臻後面盤腿探着身子的龍翼,以及坐在龍翼旁邊單單回頭的鳴明。
“我想問下給我用的道具是什麼?”
青年臉上帶着點緊張,面對三人看過來的目光有些無措。
龍翼瞬間明白意圖,撓着腦袋:“唔……就是是[治愈球]和[治愈膠囊]啊,不是什麼很貴重的道具,你不用負擔。”
“哪有讓人幫了忙,還要積分的?太生分了。”
趙昭張開唇:“真的嗎?”
鳴明:“是的。”
“我們積分雖然沒有多到随處揮霍的地步,但是這幾個道具還是沒問題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趙昭隻好卻之不恭了。
即将背上的大額債務被劃去,趙昭松了口氣。
他又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将趙昭昏睡期間發生的事交代了一遍,鳴明道:“昨天搜索消息,我們發現有個地方可能藏有另一半龍紋章,正在往那裡去。”
想起昏厥前看到的那幕,趙昭好奇:“龍紋章的生肖之力是什麼?”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往天臻頭頂瞥去,顯然對那對龍角念念不忘。
天臻解釋:“龍紋章可以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不過一半的情況下,效果都很短暫。”
他催發龍紋章,隻見兩根晶玉般的龍角在他頭頂長出,分出兩個枝丫。
龍角雄健有力,筆直地挺着。它外表光滑,“枝頭”如珍珠般圓潤。頂端是清透的青色,尾端是盈潤的白色,中間過渡的地方是透明的,漂亮得像是藝術品。
“好看。”趙昭感慨着。
想摸。
不敢摸。
生硬地轉移了注意力,趙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龍翼不用龍紋章嗎?”
針對紋章,應是适者能發揮更大作用。好比猴紋章給滕言有更好的效果,龍紋章給龍翼也是同理。
龍翼百無聊賴,撐着下巴,身後似乎有無形的尾巴拍打着地:“我是火龍,這紋章是水龍,我們屬性不合。”
鳴明添道:“龍翼是西方龍,這是中國龍,合不來合不來。”
趙昭被逗笑了。
天臻默默糾正隊友的魔改:“龍在古代有行風布雨的能力。‘辰時群龍戲雨’,生肖之力大概取的這個意思。”
*
下了船,衆人開始趕路。
要去的地方是雪山,距離遙遠,四人日夜兼程,期間路過一顆高大的花樹。
花樹的樹冠浩瀚,灰色的樹枝朝外伸展。
花樹一片葉子都沒有,全是掌心大小的五瓣白花。白花簇擁着,長滿樹枝,随風一吹,簌簌搖動。
比拇指蓋還小的月,從樹頂的縫隙露出,顯得格外高遠飄渺。
正逢中途歇息,趙昭怅然地看着,樹枝在他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他褐色的眼珠目不轉睛,神情有些落寞。
“怎麼悶悶不樂的?”
天臻站在旁邊,也望着花樹。
趙昭有些意外,張了張口:“啊,沒什麼。”
聲音輕輕的。
空氣短暫沉默了會兒,天臻喊着:“趙昭。”
他轉過臉,紅眸靜靜望着他:“我們是夥伴,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
夥伴……趙昭内心品味這個詞。
他低下頭:“我隻是覺得,如果我再強大一點就好了。”
如果他強大,就不會被追的到處跑,不會浪費那麼多道具,不會讓大家費心……
天臻開口:“趙昭,我也希望我足夠強大,這樣就不會讓隊友遭遇險境,也不會讓隊友為了任務殚精竭慮。”
趙昭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天臻你做得夠多了。”
“我也是同樣的心情。”天臻回應。
他從趙昭的發頂拈起一片花瓣,像一個輕柔的撫摸。
“我希望你珍視自己的性命。”
不管是在深不見底的峽谷上走繩索,還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幾近瀕死,天臻都不覺得是應等閑視之的。
趙昭愣神:珍視自己的性命嗎……
他的心髒被擊中,看着男人被夜色籠蓋的身影,感受到了一種不會被摧殘的溫柔的力量。
去買小吃的龍翼鳴明恰好回來,龍翼有力地喊着:“快來吃馍馍!”
那種熱情似乎感染了内心,趙昭振作,渾身充滿力量:“我會的,天臻,我不會再為這個消沉了。”
他瞧着男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因為那個……難過?”
這個時候還挂念他,天臻牽起嘴角:“我也不會了。快去吃飯吧。”
趙昭嘟了下嘴,聲音又輕又脆:“好哦。”
他飛快地跑去填飽肚子了,迫不及待的模樣在天臻眼裡有點可愛。
*
四人再次出發,在雪山山腳,與剛下山的四人狹路相逢。
兩隊間隔着條河,白無塵出聲:“别白費力氣了,我們已經得到了。”
趙昭的臉色難看,盯着他手裡抛着的半邊紋章,握緊了劍。
龍翼等人面頰緊繃,也各個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白無塵眼神如彎刀般剜過趙昭:“哦,看來休息好了?恢複力不錯嘛。”
龍翼手掌湧出龍焰:“你閉嘴!”
天臻握着龍紋章,手一招,青色巨龍盤旋在肩頭。
銀針如暴雨般刺來,青龍長嘯一聲,勢不可擋地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