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似乎安靜了很久,又似乎隻是刹那,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戲劇拉開序幕。
“哈哈我是胃癌死的,當時疼死我了。”李曉鵬撓了撓頭,神情直率,像是絲毫沒注意到周圍人同情的目光。
中年男子聞言下了決心,也開口道:“我叫嶽陽。是出車禍死的。”
小盈唏噓:“你倆也太倒黴了。”
王華冷嗤一聲:“這裡誰不倒黴,我還是溺死的呢。”
李曉鵬隻是嘿嘿地笑着,他注意到有個人沒說話,湊到沉默得像雕塑的青年面前,揚起一個無害的笑容:
“你是怎麼死的呢?”
趙昭喉頭幹澀,陽光的面容在他眼中如惡鬼般可怕,他避之不及,一屁股摔到地上。
他渾身克制不住地顫抖,兩手捂住完好的腹部,像是陷入惡魇。
李曉鵬與青年驚惶的眼神對視,皺了皺眉,他俯下身伸出胳膊:“怎麼了?快起來吧。”
楊賢注意到這邊動靜,眉毛皺成一團,他看着瑟縮的青年:“發生了什麼事?”
小盈害怕地指着青年:“不知道。他突然就這樣了。”
楊賢估摸着所剩無幾的時間,越發煩躁。就在他想要不管時,倒在地上的人說話了。
“我沒事。”
趙昭的手背在身後握成拳頭,艱澀地擠出一句話:“我剛才被吓着了。”
吓着會這樣?
不過楊賢沒有時間糾結青年的表現,他匆匆道:“無限流的概念之前給你們解釋清楚了,遊戲馬上開始,你們一定要注意聽規則。”
他話剛說完,系統便開始宣讀。
趙昭聽着熟悉的規則,不知道為什麼時光倒流,但他沒有精力計較。當再次拿到手牌,趙昭想起李曉鵬将目标瞄向他的原因就是他拿到卡牌的表情不對勁,便用餘光看了過去。
果然,李曉鵬拿到手牌後沒有先查看内容,反而是觀察附近人的神色。感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趙昭繃着臉一動不動。
李曉鵬好像看了很久,當趙昭感覺要被那灼熱的視線洞穿時,李曉鵬終于轉移了視線。趙昭不知道他的神情掩飾得好不好,當他收起手牌,正看見李曉鵬朝叫嶽陽的男人走去。
成功了。
趙昭抿緊唇,率先溜進他頭一次進入的房間。關上門時,他的眸光投向大廳最輝煌的燈盞下,男人正和人在卡牌對抗。
男人敏感地回過頭,鎖定住目光的來源,趙昭沒想到會對視上,他砰地關上了門。
或許是到了比較安全的環境,趙昭恢複了些精神,分析起李曉鵬的所作所為。
李曉鵬很害怕他有空白牌,最終動手也是因為确認他沒有。閃隻能抵消殺,空白卻需要藥或空白抵消。所以他大概率沒有藥或者空白。
其次,他大概率有閃或者藥。他是個謹慎的個性,身上沒有保命牌卻不怕自己先下手為強的可能性不大。一張并不穩妥,他可能有兩張。那到底是閃還是藥,還是兩者兼有?
趙昭想了想:應該兩張閃,或者一閃一藥,不過結合第一點的分析,前者可能性更高。
想到李曉鵬将目标轉移到嶽陽身上,趙昭咬了咬唇。他看了看窗邊的灰盒子,依然沒有選擇打開它。
走出房間,趙昭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瘋子盯上。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看見李曉鵬和嶽陽兩人向房間走去。
趙昭來不及想那麼多了,他趕在門關閉最後一條縫隙時趕到。似乎是受到阻力令屋裡兩人産生什麼不好的聯想,關門的勁更大了。
趙昭吃力地抵着門,叫道:“嶽陽!别關門!”
關門的力氣小了不少,趙昭還沒來得及放松,便看見一隻眼睛陰測測地扒在門縫上。
李曉鵬陰沉道:“你有什麼事嗎?”
趙昭的心咯噔一跳,他反射性地松開手,指尖不停打顫。
他怕被李曉鵬看出什麼,抓着手不讓它晃,他埋下頭:“我……我想和你們一起。我沒地方去!”
“要讓他進來嗎?”他聽見李曉鵬在和嶽陽說話。
“不太安全。”嶽陽一邊說一邊關緊了門,緊接着是挪動東西到門前的窸窣聲。
嶽陽道:“你走吧。我們不會讓你進來的。”
李曉鵬的聲音透露着笑意:“确實不安全。誰知道是敵是友呢?”
房門無情地在面前關上,趙昭心冷地來到别墅樓梯邊,他自下而上地看着旋轉的潔白樓梯。金色的吊燈将樓梯的每一個部分照的無比亮堂,同時也将上樓梯的人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如果他沒有去找嶽陽,直接上樓,說不定大家會因為遊戲剛開始,沒人注意到他。可現在時候不早不晚,如果有聰明人,大概已經在上面蹲守好了。
既然上面不能去了,那又該找什麼地方呢?
趙昭環視大廳,腦子裡忽然劃過一個念頭:這裡會不會存在着暗房呢?
曾經看過的小說裡曾舉過例子:與牆壁顔色完全相同的房門,巨大的挂畫遮住的房門,都有可能存在暗房。
趙昭的目光快速搜尋着,居然真的發現一處端倪。
黃色的繡花厚布窗簾嚴嚴實實遮住了外面的景色,也遮住了大廳的邊緣。趙昭小心地鑽進窗簾裡,一晃眼并沒有發現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