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齊頓了頓,立刻拱手答道:“屬下打探到的,和殿下知道的并無區别。”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清楚得很,他根本沒真正的盯梢許楠伊,隻不過找了個借口去酒樓走了個過場,坐在一樓悠哉悠哉地喝了喝茶,順便聽了些風言風語罷了。
至于包廂裡那幾位姑娘到底說了什麼,他哪裡知道。
等他在酒樓碰到二殿下時,宋轍正沉着一張臉,身上還多了幾道濕漉漉的酒漬,連周圍路過的小厮都不敢靠近。
不用猜,彭思齊心裡一清二楚,這肯定是許楠伊的“傑作”。
“那你倒是說說,并無區别是什麼?”宋轍不依不饒,眼神淩厲,直直地盯着彭思齊,仿佛要把他看穿。
彭思齊心中叫苦不疊,嘴上卻打起了馬虎眼,臉上還擠出幾分笑意。
“二殿下,屬下覺得吧,您每天不是瞪着大眼睛,就是拉着一張長臉,這樣時間久了,是沒有姑娘會喜歡的,要是學學屬下每天笑嘻嘻的,嘴巴再甜一些,估計現在娃娃都有了。”
話音未落,宋轍那雙帶着怒意的眼睛更加慎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刀了他。
劉風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急切地打斷道:“你快别說了!”他不停的給彭思齊使眼色,生怕彭思齊再多嘴惹怒主子發火。
彭思齊聳了聳肩,倒也識趣地閉上了嘴,但臉上依然挂着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劉風卻歎了口氣,暗暗叫苦,一會兒彭思齊潇灑的走了,但接下來受罪的,隻會是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
這時,管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啟禀主子,大殿下來了。”
幾個人提高了警惕。
該輪到彭思齊變臉了,他道:“深更半夜大殿下來做什麼?”說罷,他轉身去了暗室。
不一會兒,大殿下宋毅邁步走了進來,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語氣熱絡:“二弟,深夜來訪還請見怪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轍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着情緒,臉色卻依然冷得像冰。
“今兒不知道吹的是什麼風,竟把兄長吹過來了?”他冷冷開口,話語間火藥味十足。
宋毅卻像是沒聽出他的不滿,依舊笑容滿面:“哎,二弟這話說得可就生分了,你我兄弟二人理應多走動走動才是。”
宋轍嘴角微微抽動,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沒有開口反駁,以他的毒舌性子,若真的放任自己開怼,今晚怕是要鬧翻了天。
客房内氣氛微妙,兄弟二人各懷心思。
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這兩人也不至于鬧成這個局面。
而藏身暗處的彭思齊,則忍不住低聲嘀咕:“看來今晚且在這裡耗上一耗了。”
如果不是彭思齊在這裡,宋轍有的是耐心陪他耗着。
他一手輕輕的敲着案幾,案幾傳來嗒嗒嗒的聲響,最終開口道:“天色越來越暗了,兄長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然回府的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宋毅眉頭微挑,卻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他不急不躁地擡起眼簾,:“多謝二弟關心。”
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輕輕松松就化解了緊張的氣氛。
“既然二弟這麼說,那兄長就開門見山了。”
他語氣緩慢,仿佛是在刻意吊起對方的胃口,随後繼續道:“兄長想讓一個人進靈峰書院,至于條件嘛,二弟随便提。”
宋轍眼中的不耐更多了:“是誰?我的靈峰書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将仕佐郎家的二小姐——白雨。”
這名字一出,宋轍的瞳孔微微一縮,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他今天見過白雨,容貌并不出色,嘴角一勾調侃道:“哦,兄長這是要為自己找側妃了嗎?”
宋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些許無奈:“二弟說笑了,兄長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
“受人所托?”宋轍眼中閃過一絲戲谑,卻沒有急着追問。
良久,他笑意更深了幾分:“兄長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靈峰書院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就算我願意,書院的那些老家夥能同意嗎?”
他這是故意加大籌碼。
宋毅不慌不忙道:“二弟何須妄自菲薄,這靈峰書院能不能進,還不是二弟一句話的事,二弟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兄長定當滿足。”
宋轍的目光冷了幾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來兄長這次為了博得美人的芳心,要下血本了,不知道兄長受誰人所托?”
除了許楠伊還能有誰,他這是明知故問。
“二弟隻管提條件就是,其他的無需多問。”
“若是兄長真的有誠意,不妨把惠州貪污的赈災糧款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