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上門速度很快,黃臉女人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跑路,就被铐上手铐,以涉嫌傳銷詐騙為由給帶走了。
中途,還有個年輕民警握着康主任的手,十分感謝道:“幸虧你們沒有被騙,還幫我們抓住這個狡猾的騙子!這個仙娘娘可是個慣騙,在全國各地行騙無數,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無辜人家。不過她每騙一個地方就就馬上離開,又有一手改換容貌的技術,所以警方才這麼久都沒有抓到,實在可恨!”
鄒舒蘭到現在為止還不敢置信,喃喃道:“可是新聞報道上不是說,她救下過一個絕症不治的病人,原本那人被醫生判了活不過三個月……”
小民警面色古怪說:“那個新聞我們也知道,不過是醫生誤診,把結石看成了囊腫,有些媒體為了制造噱頭,報道時故意避重就輕罷了。其實之後也有澄清通報,隻是大家更關注獵奇新聞,反而真相出來後,大衆對這類事件卻早失去了關注跟興趣,知道的人也就不多。”
鄒舒蘭震驚:“什麼?那條新聞是竟然假的?”
康主任無奈道:“你就是在電視台工作的,怎麼能判斷不出新聞真假呢?真有這麼神早就出名了,何苦還需别人拐彎抹角的介紹。”
鄒舒蘭面色通紅:“我這不是關心則亂。”
民警還在搜集仙娘娘在康家遺留下來的作案嫌疑物品,蔡嬸見狀,便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褚甯注意到她鬼祟的動作,見蔡嬸快走到門口,擡手就拉住一位路過的小民警,說:“警察同志,我要舉報。”
路過民警:“啊?”
褚甯指向門口,正氣凜然道:“我舉報門口那位嬸子她虐待動物,虐待殺害的應該是周圍小區住戶的私有财産,她肩膀上披的……”
他頓了頓,聲音隐藏了一股涼意,“如果沒看錯,那不是市面上的常見毛披肩,而應該是被虐殺動物的毛發做的披肩。”
小民警聞言一個激靈,顧不得真假,立刻對正在偷溜的蔡嬸大喊一聲:“站住!”
最近他們所裡被登記的寵物走失案不少,正巧都是這小區附近的,小民警沒想到跑一趟竟然牽出兩個案子,立馬将人給扣住了。
蔡嬸沒想到會這樣,當即抱頭蹲下說:“我錯了!警察同志我錯了!求求你們不要抓我,我賠錢還不成嗎!”
本來警察上門抓走仙娘娘後,康母就很是不能相信,她虔誠拜了那麼久的胡仙竟是個江湖騙子,正坐在沙發上被鄒舒蘭安慰呢,這下蔡嬸突然這番表現,她瞬間捂住心口,氣的嘴唇發抖:“小蔡,你竟然……”
康主任不嫌事大,直接跟他媽說:“這個蔡嬸心術不正,之前就是她聯合那仙娘娘一起騙你,給你下套。”
褚甯判斷說:“平時跟您接觸,估計也是為了提前踩點……”
康母心口更痛了,急需速效救心丸:“小蔡,虧我真心拿你當好姐妹!”
不過才四十出頭的蔡嬸:“……”姐妹?我謝謝你啊!
……
蔡嬸很快就被小民警帶下樓搜屋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蔡嬸跟他丈夫偷偷在家虐待動物,用各種偷盜來的寵物皮毛做各種披肩毛衣,跟毛領挂飾拿在網上販賣的事就被查了個底朝天。
由于夫妻兩人手段殘忍,作案工具都大大咧咧擺在房内,絲毫不做掩飾,故而民警搜查完後,臉色各個十分難看。
這麼多派出所警力出動下,很快全樓道乃至全小區就都知道了,最近頻繁走失的那些家貓寵物,全是糟了這對夫妻的毒手。
很多丢貓丢狗的業主聽到風聲後紛紛趕至蔡嬸家門口,将樓道堵得水洩不通。
她們本以為自家寵物是貪玩跑丢了,或者被哪個喜歡的賊偷走了,雖然傷心,但也還抱有能夠找回的希望。可現在,得知自己的寶貝不僅死了,還被人十分惡毒的虐殺剝皮……
“我的優米,它才剛出生三個月啊,你們怎麼下得去狠手,就不怕天打雷劈、被這些小動物的怨魂索命嗎!”一個高中模樣的女學生含着淚,抱着她剛給優米買的還沒來得及穿的新衣服,眼睛通紅。
她自小跟着奶奶長大,感情很深。奶奶最喜歡貓咪,老家院裡經常有沒人要的野貓來吃食。上個月奶奶生病去世,臨去前還挂念家裡那隻剛斷奶不久的小奶,她答應奶奶會好好照顧優米,更把優米當成對奶奶的情感寄托。
可如今,她的優米沒了,她甚至不敢想象優米死前經曆過什麼,隻要一想,她的心就像裂開一道口子,無盡的痛楚和悔恨盡數流瀉。
諸如女學生一般,業主們跟寵物們的感情沒有不深厚的,那是她們的珍寶,卻遭到這種惡毒之人的虐殺!
大家眼裡帶着的恨意有如實質,恨不得對蔡嬸夫妻扒皮啃骨,要不是有民警奮力攔着,就差上去跟對方撕打,以消心頭之恨。
不過即便如此,蔡嬸也不好過,她被人群死死盯着,被民警押走的一瞬間,隻覺得頭皮更癢更痛了。
褚甯就在樓上,康主任夫妻在經過仙娘娘的事後,也知道仙娘娘斷定康文弘白天能醒,肯定是也是在騙人了。現在沒了求神拜佛的路子,康主任也給老婆講了實話,剛解釋到褚甯其實是桐城大學的在校學生,就聽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是來自蔡嬸的慘叫。
接着,樓道裡便湧起一陣高過一陣的嘩然跟議論聲。
鄒舒蘭也聽見了,一時有些坐不住,說下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隻不過,不到兩分鐘,鄒舒蘭就面色發白地回到家裡。
康主任問:“樓下又怎麼了?”
鄒舒蘭眼底隐有驚愕和駭然,上前抱住康主任的胳膊,語氣全是不敢置信:“是樓下蔡嬸虐貓被咱們小區的人圍了,警察帶她走的時候,不知道誰沒忍住,抓了她的頭發……”
康主任奇怪:“然後呢?”抓頭發怎麼了,難不成還能把頭發拽下來?
鄒舒蘭深呼一口氣說:“那個人抓掉的是蔡嬸的假發,結果假發掉了,蔡嬸的頭皮露出來,大家才看到她頭皮在冒血!而且,蔡嬸頭發也差不多快掉光了,她露出的頭皮,滿頭都是抓痕!就像,就像是被又長又尖的動物指甲一道道劃出來的!”
康主任起初還不以為意,可聽到後頭,他神色一震,突然不知想到什麼,目露震驚地看向褚甯,驚疑道:“小褚,你之前說,蔡嬸身後跟着一個剃頭鬼……”
鄒舒蘭也吓了一跳:“還有這事?”
康主任“嗯”了一聲。
他當時還以為褚甯是故意編故事吓唬蔡嬸,這怎麼他聽老婆這麼一講,又感覺褚甯說的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
而且蔡嬸虐待動物的事情,也是褚甯跟那警察舉報的,可奇怪的是,褚甯以前跟本沒來過他們小區,就算他能一眼看出蔡嬸披的披肩是寵物毛做的,可他又怎麼能斷定就是蔡嬸偷盜虐殺的?!
……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鬼神?!
越想越古怪,康主任盯住褚甯,一張國字臉上滿是深思跟探究。
褚甯見康主任夫妻齊齊盯着自己看,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給鄒舒蘭解釋說:“哦,剃頭鬼是我胡編來的,故意吓吓她。”
他餘光注意着康主任的神色,見康主任似乎微微松了口氣,立刻彎起唇角,話鋒一轉,語氣幽幽道:“其實,我是看到有貓在抓她。”
康主任目露茫然:“什麼?”
褚甯笑笑,歎息說:“貓有九命,最是記仇,被她害死的十幾隻貓湊在一起撓她的頭皮,這話直接說出口,我怕會直接把人吓死。”
康主任和鄒舒蘭心跳驟停一拍:“?”
一旁,躲在沙發一側偷聽的康母:“?!!”
快,快來人給她再上速效救心丸!!
……
蔡嬸的事迹很快就在小區内傳遍了,包括她被拽下假發後,頭皮上的可怖症狀,居民紛紛把這歸結為是蔡嬸虐殺寵物之後,被小動物們的怨氣聚集報複,是她咎由自取的報應,而仙娘娘的事情在蔡嬸的惡毒襯托之下,反倒沒有激起多少議論的水花。
隻是,康主任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今日遭受到的沖擊,卻堪比三觀重塑。
不過到底沒有親眼見過靈異事件,即便褚甯告訴他,蔡嬸是被十幾隻貓的怨魂追着撕咬,現在是頭發,以後就是皮膚骨肉,康主任依然牢牢穩住了心态,并說:“小褚,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褚甯攤手道:“主任,可我也真不是騙子啊!我賣的符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