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裴清昀自作主張地用了他的姓,他心中難免有一些感動。他轉頭看着熟睡的嬰兒,低聲說:“永安,永遠平安的意思嗎?”
裴清昀點頭:“嗯,雖然很俗氣,但我希望他一生平安順遂,無禍無災。”
“我喜歡這個名字。”段嘉木笑着喊了一聲小嬰兒:“永安,小永安,你好呀。”
他也希望他的孩子一輩子都平安順遂,無禍無災,不像他自己,上輩子被有心人利用以緻于家破人亡,哪怕重生後努力扭轉,可有些人禍還是無法避免。
他忽然想起來前面的車禍,又轉回頭問裴清昀:“車禍是人為嗎?”
他的語氣更像是陳述,而不是疑問。裴清昀沒打算瞞他,将自己知道的結果告訴他:“是人為,段硯是故意開車撞上來的。”
“段硯?不,不可能。”段嘉木立刻否決了他,搖着頭說:“以我對段硯的了解,他不會那種會選擇同歸于盡的人,他做事喜歡給自己留後路,而且他對自己的性命很是愛惜。”
“大哥也這麼說。”裴清昀想起段景盛告訴他的話。
段景盛是在救護車到後沒多久到的,那時候段嘉木已經暈了過去,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他站在車禍現場,看着一地的殘骸狼藉,詢問過現場的圍觀群衆後才知道,事故發生的原因是兩車相撞。
他心系弟弟安危,隻問了下另一輛車的車主情況如何,知道一同被救護車帶走後就打電話讓助理去調查了,自己則趕往了醫院。他是後來在産科外等候的時候才知道,另一輛車裡的人居然是段硯,被送到醫院的時候立即進入了搶救室,病危通知書都下下來了,但沒有人能簽字。
段景盛不願段硯那麼容易就死了,他在了解情況後代替家屬去簽了字。他不認為段硯會主動選擇同歸于盡,除非有人逼他,或者說他被人算計,當成了報複的工具。
他更偏向于後者。
手術結果如他所願,段硯沒死,但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别,因為從此以後,這個人雖然還活着,卻連翻個身都做不到了,隻能依靠别人。
段景盛站在病床前,看着身體上插滿各種管子仍處于昏迷狀态中的段硯,想起弟弟上輩子的結局,心中依然不能解恨,可段硯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總比死了要讓他心裡好過一些。
裴清昀告訴段嘉木:“我與大哥都覺得這場車禍不簡單,他看過你和小乖後就讓跟蹤方權的人去确認了下,人果然不在了,我們失去了他的蹤迹。所以我給你安排了保镖。”
“我知道清昀哥是想保護我,不會生氣的。”段嘉木握手他的手,溫柔地看着他:“我還沒和你說謝謝呢,謝謝清昀哥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以身護我。”
此前他确定了裴清昀對自己的喜歡,可這份喜歡更像是那建在空中的樓閣,總覺得不踏實,沒有安全感。
經此一遭,這份摸不着的愛意好像有了實體一般,他不僅心裡踏實了,也有了底氣。
試問一個人願意為了你不惜性命,你如何能懷疑他的真心呢?
裴清昀輕描淡寫地:“不必謝我,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