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句調侃,段嘉木知道大哥哪怕真生氣了,對他還是是舍不得罰的,頂多關他幾天,不讓他離開家,但其他方面對他并無限制。
他本身也不怎麼愛出門,所以這種懲罰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是罰,大哥也知道,隻是為了維護長兄的面子必須做點懲戒而已。
當然,大哥對他也不是一味地嬌縱,真犯了觸及底線的錯誤,大哥也絕不會手軟就是了。
段嘉木跟二哥在客廳裡又坐了會兒,然後回自己卧室休息去了。
不知為何,他今天覺得特别困,或許也是因此,他對網上的那些評論興趣才會驟減,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想,不會是因為昨晚那啥過度吧,他雖然後面意識都不太清醒了,但記得好像藥性解了以後外面天都亮了?可惜當時他太累了隻看了眼人就放心地昏睡了過去。
嗯……段嘉木趕在腦子裡冒出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之前趕緊打住了,然後在心裡誇了裴清昀一頓,不僅救他救得及時,後面還幫了他一晚上。話說他後面有去睡覺嗎?就算睡了估計時間也很短吧,這種狀态他還要工作,果然賺錢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我以後要幫幫大哥。段嘉木快睡過去之前下了這個決定,然後就把手機放下了,準備進入睡眠狀态,可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電話鈴聲,打他電話的人很少很少,他睜開困頓的雙眼看了眼,是施曼吟。
段嘉木瞬間清醒,翻身坐了起來,接通電話說:“曼吟姐,你有孫威的消息嗎?”
從施曼吟通過訴訟的方式向孫威提出離婚後,段嘉木對施曼吟的稱呼就從孫夫人換成了曼吟姐。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在擺脫孫威對己身所造成的陰影,都是在尋求自救。不過他比施曼吟要幸運一些,因為他的家人們無條件地幫助他,可他聽說,施曼吟的父母卻不允許女兒離婚,哪怕有那些家暴的視頻和照片他們都一一看過了,依然不同意,他們的原話是: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麼事他才會打你。
段嘉木自小在充滿愛意的家庭氛圍中長大,完全無法想象天底下為什麼會有父母在看着女兒和外甥女遭遇家庭暴力差點喪命的情況下,還能将過錯歸到女兒身上,也難怪施曼吟忍了這麼多年才提出離婚。
也是因此,他因上輩子對施曼吟的那點怨恨徹底消散,反而多出了一點同情來,于是改了稱呼。
電話那邊,施曼吟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原本還想問你,看來你也找不到他。不過也是,警察都找不到。”
段嘉木抓到其中的重點:“警察?”
“嗯。他們也找不到孫威,但得按照流程來向我了解情況。”施曼吟看了眼旁邊在看童話故事的女兒,展開說:“這次的事鬧得很大,壓不住的,壓了平息不了衆怒,隻能處理,而且處理的過程還得公之于衆。”
段嘉木當然是想到了這些的,他願意以身犯險去引誘孫威,也是想将這事鬧大,然後利用公衆的力量去逼得孫威的人脈不敢出手幫他。隻是沒想到,最後是清昀哥來幫他做這件事。
他有一點走神地想:一頓飯不夠,我還得再以個人的名義謝謝清昀哥。
“我還以為是你大哥将孫威藏了起來。”施曼吟的聲音将他拉了回來:“可不是段總,還有可能是誰?”
“那值得懷疑的人可就多了。”段嘉木說:“你既然看過了熱搜,就該知道孫威到底害過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恨他,甚至有人恨得想與他同歸于盡。”
施曼吟想起那些站出來舉報孫威的人,他們有的用詞平靜無瀾,看似理智,可當中壓抑的恨意卻還是能在字體行間滲出來;有的人直言說“我不想孫威死,他毀了我的人生,死對他來說太便宜他了,我希望他生不如死”;還有人不是本人親訴,而是由親人或者朋友代筆,可當中的恨意亦無法遮掩。
網友們當中有偏執些的,都找到了她所在的醫院,他們不顧她也是受害者,竟要将對孫威的恨意報複在她身上,慶幸當時正好有警察來找她,不然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想到這,施曼吟有些後怕。她傷都沒好就帶着女兒急忙辦了出院,躲到了早年買在郊外的一棟房子裡,确認沒有人跟過來才給段嘉木打了這個電話。
她笑了下,那笑容帶着一點惡毒,連語氣也帶着恨:“那我倒是希望他藏好些,不要被警察給找到了,不然,監禁或者死刑都太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