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木的話讓在場的另外三人都很驚訝,林父問:“為什麼?”
拿過菜單,段嘉木給自己點了杯果茶。他怕熱,今日溫度拔高,習慣性地選了加冰,可想到什麼,他又默默取消了這個選項,選了個去冰。
涼的……應該沒問題吧?段嘉木思考了一秒,想着我反正都不打算要他,喝點冰的怎麼了?他又把加冰給選上了。
滿意地選好自己的奶茶,他看向另外三人問:“你們想喝什麼?”
“段少爺,求求你把證據給我吧。”林母見他不回答丈夫的問題,以為是拒絕,哀求他說:“我們兩個老東西沒了兒子,活着就隻有一件事了,那就是給我們兒子報仇。”
段嘉木收了手機,正視他們,認真地說:“如果是這樣,我就更不可能給你們了。”說完他自作主張地給三人各點了一杯自己覺得好喝的果茶。
他低着頭,所以沒注意到在他話說完後林氏夫婦眼裡期盼的光暗淡了下去。林母哭着哀求他,林父當即就離開了座位,走在他邊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把個剛付完款的段嘉木吓得手機都丢了,趕緊起身拉人:“叔叔,你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
奶茶店裡的人都看向了這邊,林父毫不在意。他是個粗人,沒什麼文化,這幾年雖然學了不少新的東西,可要求人,還是隻會下跪磕頭這麼一招。
他不願起來,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抱着段嘉木的胳膊說:“三年了,我們找不到一丁點兒證據,我們去報案,警察說我們安安是自殺,可是安安他怎麼可能自殺,他不可能自殺的。”
“叔叔你先起來再說。”段嘉木拉了幾下根本拉不起人,不僅如此,林母看到丈夫跪了,也跟着跪在他面前,流着淚地哀聲求他:“段少爺,你把證據給我們吧,我們就算搭上兩條老命,也要把孫威送進牢裡去。”
“有思,你快讓他們起來。”段嘉木沒了辦法,隻好找梁有思幫忙。
事實上,梁有思在林父跪下之後就過來拉人了,此時也勸說道:“林叔,林嬸,你們先起來,你們這樣會招來很多人,你看他們都在看我們。”
林父林母往周圍一看,确實所有人都在看他們,有的還跟旁邊的朋友們在說着話。
那一定是在說他們。林父林母最怕被人指指點點,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要繼續跪着,還是先起身,等找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再求人。
段嘉木看出了他們的動搖,趕緊說:“你們起來我還能考慮考慮是否把證據給你們,但你要是跪着,我就不給了。”
林父立即起身,然後把妻子也拉了起來。
段嘉木說了聲“坐”,然後才跟人解釋:“我不願意給你們,是想留住安康在你們心中的好印象。那些證據……都是一些照片,而且是那種照片。”最後一句他說得很小聲。
林氏夫婦果然沉默了,兩人牽着手,彼此相看一眼,臉上都出現了猶豫的神色。
段嘉木又說:“你們知道的,一旦這些照片被公之于衆,到時候不隻是你們,那些認識安康的人,比如說他的朋友,同學,他們都會看到安康最不堪的樣子。”
“所以,叔叔,阿姨,”他清澈澄淨的雙眸認真地看着林父林母,真誠地問:“你們還想要嗎?”
林氏夫婦一時沒有回答。這時候前台開始叫到段嘉木的點單号碼,他起身去取果茶,将其中三倍擺在他們的面前:“不知道你們喜歡喝什麼,就按自己的口味給你們點了,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重新點。”
林母怕他不高興似的,立即拿了一杯喝了兩口,帶着點笨拙地讨好,說:“喜歡,喜歡的,謝謝段少爺,老林,你也喝。”
“還有,”段嘉木說:“不要叫我段少爺,這稱呼好尬啊,我中二期的時候都沒讓人這麼叫過我。你們叫我小段或者喊我名字吧,叫木木和嘉嘉也都可以。”
兩人有點讪讪的,不知該叫還是不該叫。
梁有思說:“就叫木木吧,我看大家都叫他木木。”
今天是他約的人,此時場面有點要僵持的預感,他便主動進入主題:“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們都想讓孫威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他見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他臉上,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如果木木哪裡的證據不能用,還有什麼辦法能做到呢?”
“我需要一個人。”段嘉木毫不猶豫地說:“我需要他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出來,不去報案,直接在網絡上公布舉報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