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孫威兩個字的時候,梁有思果然有反應。但段嘉木看不懂他那片刻裡臉上情緒的變化,像是厭惡,又似怨恨,又好像是想逃避,總之是他看不明白的複雜。
他卡了一下,十分傷心難過地說:“你說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呢,不顧念半點友情,賣我賣得毫不猶豫,視頻裡他下藥的時候,手都沒抖一下。”
梁有思大概是個不擅長安慰人的,他笨拙地說:“不要難過,他得到懲罰了。”
“可是還有人沒有得到懲罰!”段嘉木氣憤地說:“孫威那個老男人,我一想到他對我有意思就覺得惡心作嘔,這種人為什麼還能活得風生水起啊?”
梁有思看了段嘉木一會兒,以自己身為一個演員的身份判斷出段嘉木的表情不是作假後,身體往前挪了一點,小聲問:“你也讨厭孫威嗎?”
段嘉木眼睛一亮,心想有戲,卻是一副義憤填膺模樣說:“讨厭啊,讨厭死了。”
他往門口看了一眼,像是在确定有沒有關門,然後也往梁有思那邊挪了點,小聲說:“我聽說他害死過我,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一定要找出證據,送他去蹲監獄。”
梁有思看着他,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麼,卻是在猶疑。
段嘉木期待地看着他。
可他最終失望了,梁有思隻是說:“這隻是謠傳,如果是真的,他不可能不受到懲罰的。”
他怕自己會洩露什麼秘密似地,緊接着又說,“你幹了一天活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不等段嘉木反應就起身離開。
段嘉木擡手想拉住他,最終還是沒伸出手去。他想:不能操之過急,今晚已經是有所收獲了,至少他能确定,梁有思并不站在孫威那邊,他對孫威的情感是“讨厭”。
段嘉木拿過手機,翻到一個沒備注的手機号碼,給對方發了條短信後,又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梁有思最後的那個表情。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不告訴我,應該是對我的信任度不夠。異位而處,自己會對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講出自己的秘密嗎?
段嘉木想:我還真會,别說一天,隻要投緣,認識半天,我都有可能跟人家講自己的秘密,當初他對段硯就是這樣。
他低聲罵自己:“我确實是個蠢貨。”
段嘉木歎了口氣,打開備忘錄,給自己的未來計劃加上一項:要學習,要多讀書,變聰明!寫完他打開微信,看着今天剛加的其中一個好友想:微信都加上了,有的是時間慢慢刷好感度。
他把手機随手一丢,起身打算去洗澡,想起梁有思叮囑的要用保鮮膜把傷口包住,于是打算下樓去找保鮮膜,剛走到門邊,手還沒按上門把手,敲門聲響了起來。
段嘉木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有些意外:“姚前輩?”
這人怎麼會來找他?
姚星河問:“我能進去嗎?”
段嘉木帶了點戒備,但還是讓到一邊,說:“當然,請。”
等姚星河進屋後,他關上門,正要開口時,姚星河直入主題:“你認識方權?”